会飞的鱼║小桥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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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飞的鱼
我是鱼，我是条会飞的鱼……
“妈妈，那条火焰鱼死了，那条蝴蝶鱼也漂浮在了水面上，已奄奄一息……”说着，电话中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嚎”声。
放下电话，我匆匆赶回家，闺女的眼睛已哭得红肿，隐约看见那条金鱼的眼角还流有一滴未干的眼泪……
闺女一边抽泣，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这两条侧浮在水面上的小金鱼捞出来，又轻轻地重新放回到一个盛放着清澈、水温合适的小盆中，静静地蹲跪在旁边，默默地，虔诚地期待着生命的“奇迹”。
故事还得从前几日说起，父亲从朝阳公园给闺女和侄儿各买了三只小金鱼。
闺女欢喜的不得了，从中精心挑选了三条。一条头上戴了亮红飘逸的花环，乳白修长的身上穿了件金红色的蓬蓬裙；一条薄纱般的小尾巴也布满了红色的花纹，在水中玲珑轻巧地游动着，火红火红，像彩绸、像太阳、像火焰，优裕从容，不用涂脂抹粉，好像，一出生就已经耀眼一方了。
“妈妈，我要这只，我要这只，就要这只像火焰一样的小金鱼”，闺女跳动着双脚欢雀地指着。
这时，我发现其中一条小金鱼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争先恐后地游向我们，一身紫粉色的鱼鳞像是2017年巴黎时装周最新潮流设计的晚礼服，时尚、高贵、优雅、耀眼。在阳光下，通身闪着紫金色的亮光，一个轻若飘逸的小尾巴像一个五彩的蝴蝶，在水中翩翩起舞，又宛若水中盛开的鲜艳花朵。两边的鳃鼓得像个小绒球，不甘示弱的小嘴巴一张一合，在水中吐出一串串珍珠似的小泡泡，唱着歌儿好像在说：“小主人，你快看看我，是不是也很美呢！”
我和孩子们都挤着脑袋簇拥在小鱼缸前，享受着金鱼飘然优美的游姿给我们带来的快乐。
“我也想要这条有着蝴蝶尾巴的小金鱼，剩下的其它四条都送给你，可以吗？”闺女感觉她挑走了最漂亮的两条，弱弱地跟侄儿商量着说。
“你这两条柔弱美丽的小金鱼，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但又弱不禁风，是不是应该有条铠甲武士保护呢？”说着，侄儿做出大力士，血气方刚特有的动作善意地提醒着闺女。
一条“大义凛然”又“侠骨柔情”的褐绿色小鱼不知是对美丽异性的恋恋不舍，还是听到了孩子们的对话，酷爱运动的小鱼强健地快速游过来，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告诉我们它完全可以胜任这个“护花使者”的任务。
闺女又闹着说鱼缸太小，吵闹着让爸爸在网上重新买了个她精心挑选的造型漂亮、质地厚实、宽敞剔透的圆形玻璃鱼缸，又想到要给小鱼营造一个漂亮舒适环境，又让我从网上买了些五彩的鹅卵石，各种妖娆的水草，大小不一的贝壳，银光闪闪的小砂石，这些小砂石透着玻璃宛如夏天晴空中点缀的繁星，耀眼，迷人。小鱼的家虽算不上雍容华贵，但绝对浪漫清新，从此，三条小鱼开心，幸福的一起生活了。
闺女的万般宠爱，三条小鱼的家庭地位也跃然于第一。
闺女吃饭要端着饭碗坐在鱼缸旁，时不时偷偷地往水里撒些小米粒，蔬菜羹，小鱼便优美地划着尾巴快速集中游过来，身子一鼓，嘴巴一张，吞进一粒米，嚼一嚼，感觉味道并不鲜美，绕着圈圈又吐了出来，游到水草上生着闷气，闺女则乐不拢嘴；闺女睡觉也要把鱼缸放在床头的地上，不时地轻轻敲击着鱼缸，受到惊吓的小鱼则惶恐地逃窜着，有着强健骨骼的武士，为了得到“美女”的青睐，则尽力用自己的身躯保护着自己的“林妹妹”，闺女在旁嘻嘻地傻笑着；刮风天气要把鱼缸抱回客厅，小鱼随着闺女走路的节奏在水中像冲浪似的晃动着；阳光暖暖时又要把鱼缸挪到阳台……忙碌和责任给她带来了太多的快乐时光。
谁也不知道，就在这小心翼翼，精心呵护中却暗暗潜藏着夺命的玄机。
“妈妈，你快回来看看，火焰鱼一动不动，是不是已经死了？”一声哭泣。
放下手包，轻轻拨动了下，很伤心地告诉她，是死了。
闺女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又一声长长无奈地哭泣。
“刚刚喂食时，小鱼还在鱼缸里四处游动呢”闺女哽咽着自言自语道。
天不言而四时行，地不语而百物生。
我们应该遵循天地万物生存的自然规律。
妈妈知道，你喂食给小鱼是为了它能够良好地发育和健康地成长，但你没有遵循小鱼成长的生活习性，你看，你是不是太过于频繁地喂食小鱼；你是不是还喂一些米粒，蔬菜等“垃圾食品”；你是不是怕它受凉或受热，常常抱着鱼缸满屋子跑。
小鱼没有一个足够安静的休息时间，过于喧嚣吵闹，我们剥夺了小鱼自由的生存空间。生命之中是不是还应有些风花雪月，还应有一些看似“无用”的美好呢？但，它们常在惊吓或者强迫“表演”中是不是已错过了看水草的舞动，错过了听流水抨击卵石声音的“无用”美好呢？过渡的“表演”打乱了它们该有的生活节奏，让它们降低了生命的质量和效率。
闺女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情绪似乎变得更平静了些，陪着孩子为“火焰鱼”举行了一个虔诚而简单的葬埋仪式，希望小鱼在这棵樱花树下能原谅我们的“天真无知”。
“我是鱼，我是条会飞的鱼，我用力冲出水面张开我的翅膀……”
释然的旋律再次回荡……
妈妈，你听，小鱼已经原谅我了……
作者简介
小桥流水：国企职工 ，喜欢在文字中浸润生活，有三十多篇散文发表于省级，市级报纸及网络平台。
主编：刘莉萍 副主编：陈剑波
本期小编：陈剑波
投稿邮箱：499918885@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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