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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大秦文学》2019年98期▍总500期
怀念父亲
Treasure in the heart
文/刘福明
父亲离开我们二十多年了，但在我的心里，他还一直活着。
今日清明，一向阳光明媚的天气，突然拉下了脸，下起了蒙蒙细雨，阴霾笼罩着人们的心情。”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意境索绕在我的脑海里，我对父亲的思念也一下涌上心头。
父亲去世时刚年过花甲，刚把我们姊妹五个养大成人，成家立业。按说父亲后半生该享福了，但却突然离开我们，匆忙的走了，连一句话也没留下，也没有给儿女们最后一眼看他的机会，而是留下了太多的遗憾和一生的痛。
记得1995年6月的那天，我正在工作去乡下的路上，突然接到家里电话，说是父亲出了点事，要我回家看看。我当时想到一定是父亲病重，否则母亲绝对是不让给我说的。为了不让在外地工作的我担心，家里一般的事都不告诉我的。我匆匆踏上回家的路，坐在车上魂不守舍，想到了很多很多，但确没有想到最坏的境况。当我坐车到古城镇上，准备借骑自行车回家时，我的发小玉生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说是安排他来集市上给我家里采购需用的东西，并接我一块回去。在看到发小的刹那间，他还没有开口，眼里已浸满泪水，哽咽着说是父亲因洪祸己经走了，我顿时眼泪哗哗的流，大声的哭了出来。就这样我俩谁也没有说话，一路急急忙忙回到家里。家里己哭成一团，邻里们忙着准备父亲的后事，他们说父亲此时还在回家的路上。
记得那天，夜幕刚刚降临，寻找父亲的亲邻们把父亲抬了回来，我当时大声哭着扑上去想看父亲一眼，但那个天气，当找到父亲时他己在水中溺亡多时了，只能用白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因而也留下了我没有最后看他一眼的遗憾。那个时候，父亲的身体还挺硬朗的，也没有想着给他做身后的事。由于时间太紧，只能用一晚上时间为父亲做成了棺，第二天中午就要下葬，自然做的很粗糙，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觉得心中很酸很痛。心中常想，可怜的父亲，吃了一辈子苦，走的那么匆忙，没有给儿女们留下孝敬他的机会，就连安葬都是那么的急匆。
父亲生于上世纪30年代初，是爷爷的独生子，也是爷爷的开明，让父亲上了三年初小。父亲的聪慧好学、为人忠厚，深得乡亲们喜欢，解放初就被推举为合作社的会计。在我的记忆中，父亲的算盘打的是一流好，他可以双手同时打两个算盘。他的账也算的又精又准，在乡里乡外小有名气。但后来在社教运动中，父亲和大多数人一样，在那个不分清红皂白不分是非的岁月，被小人算计，划为四不清，受尽了凌辱和折磨，经常被批斗。听母亲说父亲差点自寻短见，精神受了极大刺激，自然也不当那个会计了。
听父亲讲过，解放初上级来人给他谈话，要他去柞水县工作，支援柞水建设，当时想到离家太远，也就放弃了出去工作的机会。如果当初真的去了，也就彻底改变了父亲一生的命运，其码不受那次“人祸”的折磨。后来，到人民公社生产大队时期，又推举父亲当会计，父亲自然是不愿意，但经不住公社、大队的死缠硬磨好话相劝，父亲便答应了。但又谁能想到，就这次不轻意的应允，给他带来命运刻骨铭心的伤。记得1982年，又搞清财，父亲偶然听到有人又在背后策划一场针对父亲的暴风雨。那时候的父亲，由于社教运动精神受过刺激，脆弱的心再次遭受晴天霹雳，引发精神错乱。那年是我刚参加工作的第二年，刚满20岁的我听说父亲病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晚，靠瞅着空中的一道微光，骑自行车从三十公里外的单位赶回家，和表哥将父亲用驾子车一步一步拉到离家百里之外的白姓世家精神专科，经过整整两个多月的精心治疗，主要症状虽说消去，但还是给父亲留下后遗症。现在想起来，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人，尽管心中已少了怨恨，但烙下的深深的印记仍难以抹去。
父亲一生深爱着自己的儿女。在那个天不下雨、地不产粮、坡不长草的岁月，为了儿女们不受饿，父亲经常披星戴月到几百里之外的河南担红薯片子，到几十里之外的深山担柴，饿了啃几口窝窝头，渴了喝几口凉水。那时候，只要母亲做一次好吃的，他总是推托不饿让我们先吃。只有过年时才能吃上肉吃上豆腐，他也是尽量的留给我们多吃。平时白面也很少，凡吃白面的日子，父亲多半推托外面有事。我16岁那年考上初中专，要去州城上学，父亲给我借了15元钱，借了一个大箱子，送我到古城镇坐班车，这也是父亲陪我人生第一次最远的旅行。父亲一向言短，性格温和，逆来顺受。对儿女教育既严更慈，很少打过我们兄弟姐妹，平常多以说教，就连高声也少。但如果谁做错事，父亲也绝不轻饶，记得我9岁那年，有次去割草的路上，学着邻家的哥哥割了人家的青苗，父亲知道后把我打的屁股红肿，这也是父亲一生唯一打过我的一次，至今仍是我成长的深深的记忆。
父亲去世的先一年，和我有次拉话，对我刻骨铭心。父亲说，“我这辈子没修没盖，穷了一辈子，没给你们姊妹留下什么”。我说，“你和母亲能把我们姊妹养大就很不容易，我们都有双手，一定会把日子过好，让你和母亲晚年享福”。父亲又说，“我想把你给我买的棺材板买掉，给你凑钱买房子”，我很生气父亲的话，那能让他那样去做，但理解父亲的爱，理解父亲的一片苦心。现在回想起来，心里仍然酸涩，什么叫大爱，父母的爱就是最无私的爱，就是最大的爱，父亲的话使我更深刻的理解了可怜天下父母心。父亲对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我每次回家都要叮嘱 “公家的事大，你一定要好好干，家里的事别操心”。这么多年，一路走来，父亲的话时常响在耳边，激励我鼓舞我干好工作。
父亲的勤劳在家乡是出了名的，父亲忙里忙外操持这个家，还要耕种几亩薄田，因家乡的条件差，主要靠父亲肩扛背驮，就这样年年如此把东山日头背到西山。在我的记忆中，父亲为了这个家，每天除过睡觉的时间就是干活，耕作、砍柴、放牛。父亲干活精以求精，他整理过的地很平整、有凌角，小石头拣的干干净净；他收割的麦杆放得整整齐齐，就连割过麦的茬儿也一样的高。记得有年和父亲在东岭上割麦，从高山上把百斤重的麦梱往下背，我两腿发软，心想让我长个翘膀飞下去多好，父亲见我的状况，换着帮我背，并劝我以后少背点，干什么事都要忍着性子一步一步的来，时间长了也就适应了。父亲的话，一直鼓励我在工作中，练就了工作敬业严谨认真的习惯。
父亲尽管是个粗笨的人，但他有智慧，有编织、果树嫁接的手艺，我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会了编笼、挷扫帚、打草鞋、果树嫁接等，是父亲好学勤劳的品德鼓励我学会了农村所有的手艺活。父亲是家乡上下出了名的大好人，乡里乡亲都说父亲人品好，为人厚道，善良，处事公道，对待邻里亲朋就向对待家人一样有爱心，深受乡里乡亲的敬重，也正是因父亲的好品德和教育，也影响着的我的一生，也让我成为了像父亲一样的人。
亲爱的父亲，你在那边可好？你是否能听到我对你的问候？你走后留下仅有的 “一块七毛钱”分给了你的长孙长孙女，你可知你现在已儿孙满堂？现在你的长孙、长孙女，长外孙、外孙女也都成家，也都有了孩子，他们也都孝顺，日子都过的很好。如果你还健在，你和母亲一样的享福！一样尊享一家四世同堂的大家庭的天伦之乐！
愿风儿将我的思念带到天堂，愿远在天堂的父亲天天快乐！
20190331清明节前修改
作者简介：刘福明，网名，商洛蓝，陕西省洛南县人，生于1962年6月，政府机关公务员，喜欢文学，工作之余写点诗歌、散文，少有发表，陕西《作家摇篮》签约作家。热爱生活，热爱环保，敬畏自然。
编辑：张翠贤
审稿：刘科
《大秦文学》纸刊征稿启事 《大秦文学》，原名《古都文萃》，是经省新闻出版局审批的市一级文学纸刊。现拟编辑出版2019年第一季度期刊，现就征稿启事如下：
1所刊稿件，先在《西北大秦文学》网刊发表，择优选录。
2征稿内容为小说、散文、诗歌、评论等文学作品，来稿须注明”纸刊征稿”字样。
3来稿须注重文学性，可读性。凡在《西北大秦文学》发表作品，阅读量超过500，留言超过30，方可取得入选资格。
4作品一经刊用，赠送作者《大秦文学》杂志两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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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征稿时间：2019年4月1日至5月20日。
《西北大秦文学》编辑部
2019年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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