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珠?【陕西】散文/蛙鸣

蛙鸣作者:露珠儿时,记得听到蛙鸣的声音是在家门口大柳树下的水塘边。每到炎热的夏日来临时,太阳炙烤着大地,门前路边两排笔直的白杨树如整齐待阅的士兵,等待我们这些嬉戏的小调皮去检阅,河塘边的大柳树则成了我们开会的根据地,折一支柳枝,编一顶绿军帽,男孩炫耀着腰边插着用铁丝自制的小机枪,女孩则摘几朵不知名的野花插满了帽檐,把自己打扮的如花团锦簇的小公主。大柳树边则是清澈的河塘,夏夜的河塘边彷如热闹的农贸市场,满头银发的杨家大爷用手慢悠悠的抚摸着自己下颚那一缕银色的胡须,讲述着打鬼子的故事,不时的从他那破旧的兜里掏出几颗水果糖,吸引着一群贪吃的“小猫”。河塘里,青蛙在一声声长鸣,长短不一,跌宕起伏,仿佛为这夏夜演奏一曲交响乐。我就在这蛙鸣声中,看着勤劳的母亲在岸边用手搓洗着衣服,和隔壁的婶子唠着家常,学着母亲的样子用一个小盆子洗着自己的小袜子,从哪里我学会了人生第一次洗衣,此时依然记得母亲常说的一句话“衣服不怕旧就怕脏”,简短质朴的一句话,让我在每次出门面对镜子的时候,时时提醒自己,干净的外表是一个人做人最起码的基准,因为有了干净整洁的外表,因为有了干净利落的整理和思路,因为有了干净的格局,才让我在多年后的职场中如鱼得水,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第一次看见青蛙还是和父亲在河塘边挑水浇菜的时候,小小的蝌蚪在水里成群结队,穿梭不停,当我的手快要触摸到它的时候,它机灵的脑袋从我的手指边狡猾的滑落。有一次,我用一个罐头瓶子装了好多小蝌蚪带回家,结果父亲满脸阴云密布,仿佛像六月善变的天气,怒气冲天,让我把小蝌蚪送回河塘,告诉我小蝌蚪会慢慢长大,褪掉尾巴,最终长大成青蛙,它是益虫,可以吃好多蚊子害虫,让我不要伤害它们,它们也有家。善良的父亲,让我明白了家的含义,血溶于水的亲情,彼此的包容,让我们姊妹几个在他因病离去的日子里和母亲相依为命,抱团走过家庭最落魄的日子。蛙鸣成了家的警钟,包容善良成了我们永远的家风,伴随我们相互扶持,成家立业。
多年后,当我背井离乡来到这座繁华的城市,再也没有听到过蛙鸣,蛙鸣成了儿时永久的回忆。再次看到青蛙的时候,却是在熙熙攘攘的饮食城里,门口蹲着一只可爱的大青蛙,人工养殖的青蛙成了人们的餐桌美食。“蛙来哒”餐厅里灯光闪烁迷离,昏黄的灯光下坐满了一对对情侣,煽情的音乐演奏着城市的另一番景象,青蛙成了餐桌上情侣们美食的情愫,而在这群90后青年的眼里,青蛙只是一道美食,而不是河塘边、稻田里的益虫,蛙鸣对于这座繁华都市里人们来说更是遥远的传说。
今夏,因为搬迁,新居座落洛河之边,由于这几年县城的绿化加上河长制的管理,洛河的水质也比以往更清更绿,引来了好多飞鸟。那夜我又一次听到了儿时久违的蛙鸣,那种发自内心的欣喜彷如自己又回到了童年,伫立窗前,眺望远处高楼大厦,万家灯火,河堤边、宝塔山和公园里的变化多端的灯光装饰,姹紫嫣红,把整个夜点缀的如诗如画。洛河边蛙声一片,长短交错,高低起伏,彷如一个宏伟的交响乐团,演奏着属于自己的交响乐。
夏夜的雨淅沥的下着,开窗而望,一声声蛙鸣在风雨的夜里依然没有片刻的停息,仿佛与这场暴风雨在进行最后的格斗,淅沥的雨声依然掩盖不了它们的鸣叫。倚窗而望,思绪万千,也许人生就如一只青蛙,童年是蝌蚪,无忧无虑的在父母的庇护下成长;青年则成了一只上蹿下跳的青蛙,在职场中打拼,在情场中迎合,不管风雨多大,依然要鼎力前行,因为身上肩负着太多的责任;人到中年,也许“温水煮蛙”的日子更适合此时的心境,人生的历练已让你圆如卵石,没有了上蹿下跳的斗劲,一杯茶茗一曲音律,知足常乐安于现状成为生活的常态,蛙鸣再也不是一曲跌宕起伏的交响乐而是一支悠远古筝的旋律。
作者简介:
露珠,西安人,七五年出生,企业职员,喜欢在闲暇之余写一些随笔,品一茗清茶,听一首古筝,爬山旅游,领略大自然的神奇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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