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朋友圈气氛苍凉,乌云压顶。
(当然了,再忍两天,过两天就又一片祥和了)
没娃的朋友内心庆幸:知道养娃难,没想到这么难。
那可是了,童叟无欺,还能骗你们么?
当年怀孕,看过一个羊水栓塞纪录片后,我惶恐了几日,顿觉我是赔上命了。当时就想,能不能退货?不能。
哎,反正概率并不比喝水呛死大,那就冲吧!这是我第一次向死而生。
看日剧《产科医鸿鸟》,就不停会想,那些小婴儿活下来太不容易了!既而回想自己那些小心翼翼呵护婴儿时的日子,回想自己养大了那只比刚出生的小动物都要脆弱的奶娃娃,长舒一口气。
妈友群里听说过白血病去世的孩子,听说过养到了中学那么大却急病去世的孩子,听说过差点被拐了的孩子……每一次听说,就是一场向死而生的内心戏。
相信每一个妈妈,在养娃几年的路上,都有着各种有点煎熬的坎;若不生娃,这些事儿压根不会有。
而我们也总安慰自己,都是小概率事件。小概率什么意思呢?就是你小心翼翼的度过一生,会躲过很多闪失,哪怕被概率砸头,也会觉得尽心尽力了。虽伤痛,却踏实。
不过当影响情绪的源头是大概率事件,小心也不能驶得万年船了。确实是非常的心灰,非常的无奈。就好像这次疫苗,没有踩雷的批次就没事么?不是长生的就没事么?我想少有人再会相信。
这确实会让没有孩子的人望而却步,做父母的太惨了,人间惨剧啊。
然而,我们可以反过来想一下这个哺育后代的问题——生儿育女,并不是为了孩子,而是为了自己;并不是为了养老,而是为了变老。
孩子带来的人生意义感,无与伦比。当然这句无与伦比很苍白,没孩子不可能理解,有孩子的也很容易被一次次向死而生的事件打散,觉得自己鸡零狗碎地苟活。
那么我换一种说法,做父母尤其做妈妈的感受——让心智在鸡零狗碎中得到了加速度的成长,拥有了苦行僧般的韧性;变老不是变苍老,而是变得练达。你可能不再会那么容易被命运无常而打到,因为有人在期待着你强大。最终,人生会寻到安宁。
当然,更加强大的人都是能自体繁殖的,不需要代际来让自己成熟起来。就像太多的科学家、艺术家、文学家一样,没有自己的后代,我们却都像后代一般时时念起他们。可我们生而平凡,又有多少人真的强大到充满辐射力呢?
也有人说,不能让孩子来到世界上受苦。拜托,你把孩子带来世界确实是没法打招呼,可是,孩子在天上排队的时候跟你打招呼你也看不到啊!你怎么又知道孩子不想来到这个世界?说不定人家就喜欢苦中作乐的生活呢?
古罗马哲学家爱比克泰德说,「当我们亲吻自己的孩子时,要记住他是终有一死的,而并不是某个我们的所有物——他是作为礼物给与我们的……」
如果这么想,你就不会荒废今天,就不会敷衍孩子,你会非常珍视你的孩子。这种极端消极想象的哲学,是用来劝慰大家珍惜今天的,真是很极端的猛药,因为这比自己死去要痛苦百倍。
向生而死因为情,向死而生因为爱。
只是当今,可能比较不舒心的情况是,我们很多家长,不管信奉什么样的生活理念,每天都可能会这样在心里暗自想1s那悲凉的明日,来安慰自己珍惜如今的静好。被迫这样去向死而生的活着,已成日常。
我们想不通,为什么物质进步了,思维也进步了开放了,养育下一代不管从客观事件上还是在心态感受上都是更危险更脆弱了?单单是因为信息发达了,知道的负面更多了么?有这一原因,却不尽然。
因为好人和坏人都在升级。
我青春期时,不理解妈妈的担心。讲好9点回家,我9点半就到家了为啥妈妈要着急?却从没想过在那个没有手机的年代,半小时、一小时的空档,都可能是意外的温床。我自己知道自己没有意外,只是路上多聊了会儿天,妈妈却不知道。
如今为人父母,是以分钟的密度来盯娃的。当然也有GPS和监控来帮我们满足这些时间密度,即使如此,担忧并不会比我妈那辈减少。因为还有假疫苗、假奶粉、毒红黄蓝、假尿裤这些咱们的妈妈当年未曾听说过的神物啊。
···一个不是催生的催生劝告
如果还未为人父母的你,当然主要是女孩儿们,总是去念叨自己不想当妈妈,不想要孩子。那么恭喜你,你可能最终都要成为妈妈的。
不在意的人,不会去思考这个事情;总去掂量,就是在意。掂量的只是想怎么能减轻痛苦,能生孩子不疼,能让孩子不生病,能不会面对隔代养育的矛盾,能不喝到毒奶粉,能不打到假疫苗,能不用买学区房还能上好学校,能不会面临青春期……如果有人告诉你,生孩子不仅身体不痛,他还会自动长大,不劳烦你,顺利成年并且上大学结婚生子,总念叨不想要娃的人可能会倒戈一大批了。
可当我渐渐明白了世界不属于我,但我可以推送一个后代去继续立足世界;不管他精神如何独立,他都会永远挂牵我。当我意识到,我的孩子本来就不是我的孩子,他终将成为一个独立的与我无关的精神体。即使一路打怪,我也都不再后悔自己选择生娃了,因为我也在教她打怪。做父母的成为了积极的悲观主义者,养育出一个乐观主义的孩子,你渐渐耗尽勇气,她却元气满满的踏向又美又脏的世界。这不就是无与伦比的意义感么?
罗素在《幸福之路》中曾长篇累牍的写了有孩子会是多么麻烦的事情,世界变得有多么的糟糕(当年的糟糕变成了现在回想的美好)。但最后他说,「当一个人撇开目前的情况独立观察人类的天性时,我想他一定能发现做父母这件事是能够使人在心理上获得最大且最持久的快乐的。……我相信,当环境使得人们放弃这种快乐时,必然有一种非常深刻的需要得不到满足,而这又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灰意懒。」 如果深刻思考过,你有足够的心智力量让自己成长,更加的坚强,那恭喜你会躲过很多苦难也会有更多的潇洒;但如果是仅仅被吓跑了,如果总会去想:要不是客观这么多障碍,自己早就当妈妈了。那请趁早咬牙拼了。
不然,等你娃还没挣到钱,你却已经等着他交养老院的月费,那将是很惨的。
嗯,早点轮回,早点再生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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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友们:世界虽然糟糕,但看看旁边兴致勃勃看着动画片的娃,你一定对抛开社会暗面,精神抖擞的开始鸡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