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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习俗,老北京人讲究就多了,如有过年节的习俗、做买卖的习俗、婚丧嫁娶的习俗、吃的习俗等。而吃的习俗,又有春夏秋冬四种不同季节的食俗。
如今,早已入秋,先不说别的,就说一下老北京人的秋季食俗。老北京人在入秋后有“吃秋”的习俗,所谓的吃秋,就是指在入秋之时,要吃一些有营养的美食,以滋养身体,也叫“贴秋膘儿”。那在民间也有“立秋炖大肉”的俗语。
可是“吃秋”是什么?为什么要“吃秋”呢?那在中秋之后,可是吃螃蟹的大好时节,老北京人吃螃蟹又有什么讲究呢?
让我们将开启本周的特别系列主题策划,就和您聊聊老北京吃秋,今天,和您说说老北京人吃螃蟹的故事。
咱们先回答一开始说到的问题!老北京人为什么讲究“吃秋”呢?
这与老北京人把夏天称为恶季,夏老虎有关,在旧社会,一到夏天,老北京的环境卫生就会比较差,蚊蝇滋生,各种疫病丛生,害病后体质瘦弱;又因数伏时节气候炎热潮湿,人们会出现胸闷不适、四肢无力、出汗较多、精神萎靡、胃纳欠佳等症状,使人体日渐消瘦,所谓“一夏无病三分虚”,古人称这些症状为“苦夏”。老北京还有“秋季补的好,冬天病不找”的俗语。
就是因为上述的缘故,老北京传承着吃秋进补的习俗。
那无论是老北京,还是现在的新北京,中秋之后,吃螃蟹都是老北京人钟爱的美食。
现而今一聊起吃螃蟹.这吃主儿就会说.那得说是阳澄湖的大闸蟹了。您没看嘛,那螃蟹都绑上了牌儿牌儿,就连那硬硬的蟹壳儿上都用激光打上了品脾标记。说起价钱来.那也是贵得出奇,在超市里少说七八十一只,贵的就要上百,您要是在饭馆里吃啊.一百五六一只也不新鲜,其实,这大闸蟹它决不是阳澄湖的专利。咱老北京也曾是出大闸蟹的地界儿,您可能不信吧?这老北京人.聊起吃螃蟹.那可是很讲究的了。
老北京人秋天有持螯赏菊的传统,这螯,就是螃蟹腿啊。这老北京人啊,所吃的螃蟹有“海蟹”、“紫蟹”、“河蟹”、“灯笼子蟹”等几种。北京市上所售螃蟹,全都以河北胜芳镇所产的“胜芳螃蟹”为号召,实际却不尽然,京东一带以及京南马驹桥一带,也产大量的“高梁红大螃蟹”。
说到这,我们特别感谢听友云卷云舒,在今天一早,他特意给微信公号发来消息,指出我们在节目中把河北胜芳说成了在天津,我们非常感谢他纠正我们节目中的错误,并向他表示诚挚的谢意,并对所有听友致歉。我们节目组会以此为鉴,加倍认真工作,以回报听友对我们的厚爱!
言归正传,那时候,咱老北京一过中秋,临近重阳.这螃蟹就大量的上市了。咱北京哪来的螃蟹?京东啊!在京东.有不少的水田,有不少的螃蟹。北京人吃些螃蟹.也就不是什么难事儿啦!
听老人讲,过去这北京城一到中秋,还有专买螃蟹的市场。那最大的市场当属前门外西河沿儿了。
当时,来自河北胜芳古镇一带的河蟹,还有天津塘沽.葛沽来的海蟹都在这河边儿聚齐儿。临河沿儿平时专卖河鲜海味儿的商家,这时候就以买螃蟹为主啦!您就瞧吧:在卖螃蟹的棚里,那装螃蟹的竹篓儿是一个挨着一个,真让您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啊!就连棚外面儿挂的幌子.都是用马莲拴着的张着大钳子.八条腿儿乱蹬的大活螃蟹。那才叫市场繁荣,买卖兴旺呢!那叫一个热闹。
螃蟹到京以后,首先由正阳楼和其他大庄馆挑选第一路的“帽儿货”,其次才分到西河沿、东单牌楼、东西四牌楼的鱼床子。当然,到了下街叫卖的,已是极小极瘦的末路货了。
这正阳楼等大庄馆选得大螃蟹,每天喂什么您知道吗?那可是高粱米,所以啊,几天之内,就看到这螃蟹越来越是肥大,于是“胜芳大蟹”的招牌,就挂出去了。
那说到到正阳楼吃螃蟹,我们相声演员中有一位名家,可有故事,那是谁呢?馋人老孟,孟凡贵。那他有什么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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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凡贵所著的《馋人说吃》这本书里啊,有一篇文章叫《正阳楼里吃螃蟹》,就记录了孟凡贵说正阳楼的螃蟹的文章,您听听,还是很长知识的。
正阳楼里吃螃蟹:孟凡贵
说起京城餐饮行业的老字号,鲁菜里面当然要属八大楼。八大楼里据说第一位是东兴楼,第二位是安福楼,第三位是致美楼,第四位是正阳楼,此外还有翠华楼、鸿庆楼、泰丰楼、新丰楼,今天我们说的是“正阳楼”。
正阳楼在哪儿啊?就在北京前门楼子底下,可是过去不在那儿。正阳楼刚开业的时候,据说是在前门大街肉市,店面并不大,楼上楼下也就十几个包间。正阳楼的年头可不少了。店主给我们介绍,说正阳楼开业于清朝道光年间。八大楼经营的都是鲁菜,而正阳楼自有它的特色,它除了经营鲁菜以外,还卖烤肉、涮肉。有朋友就问了,这涮肉不是清真菜吗?是。可正阳楼卖的涮肉跟清真的涮肉不一样。
首先,要把羊肉洗净了以后进行压肉。压肉是正阳楼创造的,就是把羊屠宰了之后,剥了皮,挑几个好的部位,什么“三岔”、“磨裆儿”、“上脑”等。把这好肉搁在冰上,肉跟冰挨着的地方要垫上一层油布,过去没有塑料布,都用油布。肉底下铺张油布,肉上面再铺张油布,上下拿两块儿冰一压,把肉里面的血水都给压出来,而且肉发硬了也好切。
据说当时正阳楼有几位切肉的老师傅,切出的肉跟刨花似的,特别薄。正阳楼涮肉的锅底跟清真的锅底也不同。清真的锅底没那么复杂,就是清汤搁上点锅底的小料。正阳楼不光有鸡汤、鸭汤,甚至有猪棒骨汤、大肉汤,把汤吊出来再涮羊肉。
当然,涮肉还不是正阳楼最主要的吃食。过去北京城一说正阳楼,主要得说吃螃蟹。
北京人吃螃蟹讲究“七尖八团”,就是阴历七月吃尖脐的螃蟹,也就是雄螃蟹,吃那个膏;阴历八月吃团脐的螃蟹,也就是雌螃蟹,吃那个黄。到正阳楼吃螃蟹,首先讲究工具,即蟹八件。
什么叫蟹八件?首先准备一个蟹砧[zhēn],然后预备一个蟹锤,在砧子上用蟹锤把螃蟹的大爪子给敲开了,然后再用上蟹钳子、蟹扦子、蟹叉、蟹刮、蟹剪、蟹铲,统称“蟹八件”。把蟹端上来,搁上老醋,里面有姜末儿,还要搁上点熟酱油、香菜,拿着工具抠出蟹肉来吃。后来正阳楼还增添了螃蟹宴,把很多历史上吃螃蟹的方法都保存了下来。
历史上,正阳楼曾对螃蟹行业形成了垄断。怎么回事呢?
早年间前门外有护城河,河里有水,螃蟹离不开水,于是人们就在护城河边上,也就是现在老舍茶馆那块位置吧,设了一个螃蟹市场。那会儿,河北胜芳的蟹最有名。当时这个螃蟹市场每天早上一开市,先不能卖,怎么着?得等正阳楼买螃蟹的来。
正阳楼的人来了,让他先挑,把最好的螃蟹挑完了,然后再宣布价钱,这个时候螃蟹市场才能开始卖。为什么呢?因为正阳楼给的价钱比一般买螃蟹的高,他得收最好的螃蟹,所以这些做螃蟹买卖的人也愿意等着正阳楼。正阳楼的螃蟹都是给最有钱的食客们吃的,所以最好的螃蟹都卖给正阳楼了。当时有一个叫夏仁虎的人作了一首螃蟹诗:“经纶满腹异寻常,同选双蟹入正阳,笑尔横行何太早,尖团七八不逢双。”七尖八团,连对儿都没找着就送进正阳楼让人给吃了。
其实说到这孟凡贵吃螃蟹啊,还真有故事,他曾经在一档电视节目中说过,这螃蟹是他的媒人,是他的月老。这是怎么回事呢?
提起孟凡贵当年谈对像的事儿,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这天师傅高英培请他来家吃饭,刚买的大河螃蟹肉满黄肥,师傅在旁边帮他剥着,孟凡贵美滋滋一边吃着螃蟹,一边还就着二锅头。七个大螃蟹,八两二锅头进了肚,低头一看表已经七点了:高老师我得走了。师傅说着什么急呀,咱爷儿俩正吃得尽兴呢。高老师,人家给介绍一对像,约了今儿晚七点半见面。师傅笑微微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抬手指着徒弟就骂:“混小子,知道要去见对像还喝这么多酒……”结果可想而知,哪个姑娘能相上头一回见面就喝得醉醺醺的傻小子呀。
后来倒是没断了有人给张罗对像,孟凡贵今儿见一个,明儿见一个,一个月三十天就见了三十六个。可这三十六个都没成,孟凡贵烦了。就在这时候,有人介绍他跟张晶见面了……也就是后来的孟嫂。所以说,要不是要不是第一次吃螃蟹喝了那么多的酒,也许就没有他和张晶后来的见面了。
孟凡贵给侯宝林大师送螃蟹
孟凡贵的师父高英培先生在世的时候特别爱吃螃蟹,尤其对海螃蟹情有独钟,因为天津人都讲究吃海螃蟹,不像咱们北京人爱吃河螃蟹、大闸蟹。有一年演出,他们走到了黄骅县,现在叫黄骅市。那里有个渔港叫南排河,在那里高英培先生交了一个朋友,就是当时黄骅工商局的刘局长。刘局长这人非常热情,对高先生非常崇拜,喜欢高英培先生的艺术,于是老哥俩拜了把兄弟儿。
既然是兄弟了,刘局长说走的时候给他们带点儿蟹子。这个蟹子就是黄骅渔港著名的梭子蟹,是海蟹。北京每年吃的海螃蟹很多都是从黄骅运来的。刘局长说着就带孟凡贵到海边儿去了。正好回来一个渔船,那时正值螃蟹丰收的季节,从船上正往下运螃蟹呢。孟凡贵就跟刘局长说:“刘叔,我没上过渔船。”他说:“那行,你上来看看。”
搭上跳板就给孟凡贵送到渔船上去了。上去一看,哎呀,那螃蟹太多了,有的还活着呢!渔民朋友把螃蟹用渔刀“咔嚓”一劈两半儿,就拿螃蟹蘸着盐直接吃,然后喝一口酒吃一口蟹,还让孟凡贵:“你尝尝。”孟凡贵说:“我可不敢生吃这个。”
孟凡贵足足买了一百个大螃蟹,然后上秤称,给人家钱。渔船底下支着一口大锅,螃蟹买来以后在那大锅里这么一煮,然后找两只箱子,把熟螃蟹往箱子里一码,当天晚上就带回北京了。
带回来以后,高英培先生就跟孟凡贵说,这么好的螃蟹,咱们又带回来这么多,别独吞,给几个老先生送去,让他们尝尝。于是,孟凡贵负责给侯宝林先生送去了四个螃蟹。有人会问:“四个螃蟹您值得送吗?”您可不知道那螃蟹有多大个儿!那俩尖儿离着得有一尺多!
这大螃蟹送到侯老家,侯老非常高兴,跟孟凡贵说:“你看你师父,吃什么都想着我,这么孝顺我。”孟凡贵说:“这是我师父跟我应该做的。师爷您尝尝,这大螃蟹真挺好的。”侯先生没急着吃,叫侯奶奶:“把咱家那秤找出来,称称这大螃蟹,没见过这么大个儿的海螃蟹,看看它有多沉?”侯奶奶把弹簧秤找出来,一称,一个螃蟹足足有一斤七两!孟凡贵说:“这是我从小到大吃的最大个儿的海螃蟹了。”侯先生说:“甭说你,我活了七十了,头一回看见这么大个儿的,再大,它就该吃咱们了!”
那侯宝林大师的孙子侯军,也就是侯耀华先生的公子,曾经回忆说,爷爷是个特别传统的人,对孩子的管教也很严厉。我在爷爷家就没吃过一个整螃蟹,因为他说小孩子不能给最好的。
当然,北京人吃螃蟹也能透出幽默劲来,1976年的金秋时节,“四人帮”倒台,一得到这个消息,菜市场里就出现一幕幽默的小“喜剧”。
出售螃蟹的小贩把三只公蟹一只母蟹捆成一串,大声吆喝“仨公一母”。逗得人大笑,很快就卖光了。顾客不问价,高高兴兴地掏钱把这“仨公一母”买回去,另买一瓶酒,享受这顿美餐,借此出一口积郁多年的闷气。这是小贩们的创作,更是普通人的幽默。
电视剧《邓小平》剧照,其中也提到了“三公一母”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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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能听:
播出电台:北京交通广播103.9兆赫
播出节目:《徐徐道来话北京》
主持人:著名相声演员徐德亮
播出时间:每早六点。
其他收听方法:
1、歌华有线305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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