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炀帝的琼花：二月轻冰八月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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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番花信风】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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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花信 · 三候
琼花：二月轻冰八月霜
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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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
我自小时候，就听说过隋炀帝和琼花的故事，但却是直到几年前，才真个见了琼花——此琼花，也许并非隋炀帝要看的彼琼花，但纵是如今中文正式名叫琼花的植物，我与它也相见甚晚。某个春日，在北京语言大学里游荡，忽而见到两株植物，白飞碟一般的花序，一只一只，顶在枝头，看标牌，才知道就是琼花了。从前我多少有些疑惑：琼花极负盛名，所谓天下无双，那花果真有这般魅力吗？直到见了实物，我想，在我心里头，虽然算不得一品，但也可以理解古人对它的喜爱。
一直想要春日去扬州，说了许多年，规划了许多年，竟总未能成行。如今心性也慵懒起来，不提扬州也罢，故而终于没能跑去后土庙看看那最知名的琼花。
今春为了琼花文章的配图，我在京城各地寻觅，终于在教学植物园见了一丛硕壮的琼花。只是，那花的枝叶繁茂，却总觉得有些杂乱，花开得确然冰清玉洁，宛如幽蝶团聚，但我的心思，却如掠动花枝摇曳的春风一般，无法沉静，无法淡然地去观赏这花。大约，燕京略带尘沙的东风，总不及南国风柔雨黏的细腻，琼花之赏，还是要去更温润的地方，才能体味其中的妙处吧。
琼花拉丁学名 Viburnum macrocephalum f. keteleeri
琼花为绣球荚蒾的变型，一说是绣球荚蒾的品种。花序常扁平，聚集成圆盘形。
琼花为聚伞花序，花序周围具大型的不育花，中部为细小的可育花。
琼花植株灌木状，枝条略开张上扬，花序生于枝条顶端，花期满树白花，与枝叶辉映。
花初开时，琼花花序外围的不育花先开放，大而显眼，若蝴蝶翩飞。
琼花花序中部的可育花较细小，花冠裂片5枚，雄蕊5枚，花柱粗短。
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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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话
琼花之名实，自古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玉蕊、山矾、聚八仙，皆曾为琼花别名。实则琼花之说，自北宋始——宋王禹偁《后土庙琼花诗》诗序云：“扬州后土庙有花一株，洁白可爱，且其树大而花繁，不知实何木也，俗谓之琼花，因赋诗以状其态云。”其诗句曰：“谁移琪树下仙乡，二月轻冰八月霜。若使寿阳公主在，自当羞见落梅妆。”后人以此为琼花之名初见，当以其花色白而质若美琼，故名。
然则此花前人原本唤作玉蕊，盛名远播，以长安唐昌观所植为最。宋周必大《唐昌玉蕊辨证》言玉蕊道：“条蔓如荼蘼，冬凋春茂，柘叶紫茎。玉蘂花苞初甚微，经月渐大，暮春方八出，须如冰丝，上缀金粟，花心复有碧筩，状类胆瓶，其中别抽一英出众须上，散为十余蕊，犹刻玉然。”其形与琼花相类。宋王楙《野客丛书》考辨则言，玉蕊即是琼花。又黄庭坚以为玉蕊即山矾，后人又以为琼花山矾一物，谬也。
琼花色质如玉，形又若蝶，翩翩团聚，若雪霜满枝。宋刘克庄《昭君怨》词曰：“后土宫中标韵，天上人间一本。道号玉真妃，字琼姬。我与花曾半面，流落天涯重见。莫把玉箫吹，怕惊飞。”相传唯扬州后土庙中所植为正，余者皆非，因而传说隋炀帝为看琼花，下得江南，劳民伤财，天怒人怨，致大隋亡国。此说虽后世杜撰，然流传甚广，故清孔尚任《琼花观》诗云：“琼花妖孽花，扬州缘此贵。花死隋宫灭，看花真无谓。”
又传宋时金人南掠，掘扬州后土庙琼花而去，宋张璪《琼花》诗乃曰：“此花已去不须嗟，亡国亡家总为他。父老不知前日事，逢人口口道琼花。”琼花掘去不可复得，道人以“聚八仙”花补栽，而后世人无计睹琼花芳颜，乃至渐将聚八仙传为琼花。宋《绍熙广陵志》有二者之辨：“八仙花虽类琼花，而琼花之香，如莲花可爱，虽剪折之余，韵亦不减，此八仙之所无也。”今人以绣球荚蒾为聚八仙，以其变种为琼花，古人之说种种，岂依此而尽得之乎？
琼花仰观，别有韵味，因光线及视角之故，花看上去略带淡黄绿色。
琼花之赏，人多爱其不育花的形态及颜色。然而一说因花序中间的可育花花蕊银丝状，花药如洒金，故而古称玉蕊。
绣球荚蒾拉丁学名 Viburnum macrocephalum
琼花为绣球荚蒾变型，但绣球荚蒾花序球形，全部为大型的不育花，花序形态与琼花明显有别。
欧洲荚蒾拉丁学名 Viburnum opulus
欧洲荚蒾与琼花较相似，但叶形明显不同：琼花叶卵形至椭圆形，欧洲荚蒾叶通常3裂，具掌状3出脉。欧洲荚蒾在城市中常见栽种。
鸡树条拉丁学名 Viburnum opulus var. calvescens
鸡树条又名鸡树条荚蒾、天目琼花，是欧洲荚蒾的变种，山中多见野生植株。鸡树条花药紫红色，而欧洲荚蒾花药黄白色，以此区分。但最新分类学处理，认为鸡树条应与欧洲荚蒾归并为同一物种，不应作为变种分出。
七十二番花信风·目录
“ 2017【花信风】系列，依二十四节气时令，每一节气介绍三种适时开花植物。介绍植物传统含义、文化故事请参看天冬编著的图书《桃之夭夭：花影间的曼妙旅程》《野草离离：角落中的绿色诗篇》，本系列部分图文出自上述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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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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