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金达莱——平壤纪行

题记
前天发表了一篇关于朝鲜首都平壤的音频，收到一些读者的微信，希望能够看到文字内容，因为音频听起来有时在有的场合下“反而不方便”。此建议颇为中肯，故而把音频整理为文字，补充了内容，发表于此，以满足朋友们的需要。
平壤20多万人夹道欢迎中国贵宾
6月20日这天，朝鲜举国欢庆，首都平壤20多万群众走向街头，载歌载舞欢迎来自中国的贵宾，其壮观场面令人震撼。
由此我想到了我早在20年（1999年10月）前访问朝鲜的往事，那时朝鲜还很封闭，但给我的印象却十分深刻。
朝鲜是个美丽的国家，也是颇为神秘的地方。从我国丹东始发的列车一驶过鸭绿江，便看到无处不在的人民军战士以及红色的标语和红色的“金氏语录”语录。
最引人注目的是，每一个火车站都悬挂着金正日或金日成的大写真画。站台上几乎都悬挂着用朝鲜文写着大字的横幅，导游告诉我们横幅上写的是”21世纪的太阳金正日将军万岁！”一一彷佛时光倒转，回到了我国当年的“文革”时代。
走在平壤大街上，偶尔可以看到日本和韩国的游客，而最多的还是我们这些从鸭绿江过来的中国人。
朝鲜又称”清晨之国”，是朝日鲜明的意思；她的另一称谓”高丽”，则是山高水丽的意思。平壤，就是这朝日鲜明、山高水丽的国土中最璀璨的珍珠。
无论你来自西方，还是东方，你都会被平壤的翠绿而陶醉。大街小巷之中，高楼广厦周围，到处是杨柳依依，花草争艳，我国古书称平壤为”柳京”、”柳营”，确实名符其实。
平壤的人均绿化面积在1997年就已领先世界水平达58平方米。其国花是金达莱（迎红杜鹃），象征着坚贞、美好、吉祥和幸福。金达莱无处不在，繁花似锦，尽显娇艳。
国花金达莱
在平壤，我们还看到了”金日成花”，紫绛、绚烂而艳丽，那是60年代印尼总统苏加诺赠送，并经朝鲜科研人员费10余年改良而培育出来，花期有100天之久。
日本园艺学家加茂元先生受到启发，把自己改良的一种秋海棠赠送给金日成的儿子金正日，经有关部门认可，正式被被命名为”金正日花”，其花色鲜红而奔放。
朝鲜人把这两种花当作圣物，敬祟不已。他们除了有春节、元旦、光复日等节日之外，还有一个全民欢庆的节日——太阳节。
每年的4月15日全民放假庆祝，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一天是金日成的诞生日，是法定假日，规定放假两天。这天的主题标语是：“我们的领袖是扶持万民的伟大慈父，是万民景仰的恩惠的太阳！”
欢庆“太阳节”的平壤市民
我们一到平壤就怀着崇敬的心情，集体拜竭了位于友谊路上的友谊塔。这是金日成为纪念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在1959年下令建造的，以表达中朝友谊的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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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的正中用朝文写着纪念铭文，塔尖是一枚红色的五角星，四周全是苍松翠柏，松脂散发着浓香。我们捧着鲜花，依次三鞠躬，向长眠在异国他乡的志愿军英魂致哀。
友谊路的另一端便是凯旋门，它离友谊塔不远，坐落在景色秀丽的牡丹峰山麓。凯旋门高60米，宽52.5米，用10500多块花岗石筑成，外形和法国的凯旋门相似。
上面没有文字说明，只有“1925~1945”几个数字，表示以金日成为领袖的劳动党，经过20年奋斗，终于结束了日本帝国主义殖民统治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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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笔记本上的即时“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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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金日成率领抗日军队就是在这里进入平壤市区的，故称凯旋门。此门建于1982年4月，是为了庆祝金日成70寿辰而建的。凯旋门的拱门里，有4组抗日英雄群像浮雕，门楼花纹框中刻着“金日成将军之歌”的曲谱和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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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壤没有纯粹的艺术性建筑，那气势宏大的万寿台大纪念碑，那高举火炬有170米高的主体思想塔，那名闻世界的千里马铜像，还有以毛笔为中心，两侧各是镰刀、斧头造型的劳动党建党纪念塔等，都充满了政治色彩和爱国主义的情调，这也是朝鲜一切现代化建筑的共同特征。
千里马雕塑（作者摄于1999年10月17日）
朝鲜的千里马精神，曾在我们这一代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这座象征朝鲜在社会主义建设中高速度前进的铜像，矗立在平壤市牡丹峰对面万寿台的丘岗上。
它建成于1961年，全高50.2米。白色的塔基上。凌空飞腾着一匹骏马。这匹马是用140吨青铜铸成的，前蹄凌空，昂首展翅，是一匹真正的“飞马”。
跨在千里马上的是一位右手举书的工人和一位怀抱丰收稻穗的农妇，神采奕奕，栩栩如生。
沿着千里马铜像纪念大道，不过5分钟就进入了平壤爱国主义教育圣地万寿台广场。一踏人这个景区，导游就让我们面对巨大的金日成铜像鞠躬行礼。金日成是他们心目中的太阳来到朝鲜的人，必须在铜像前行这种表达崇敬的鞠躬礼。
金日成塑像（作者 摄）
万寿台景区以金日成铜像为中心，由表现革命斗争史的群像塑雕和大块大块的镶嵌壁画组成。总占地面积24万平方米，铜像两侧的群雕有228米高，雕塑了千姿百态的人物共228名，每个人物像都高达5米，十分壮观。
金日成铜像后面的衬壁，是当年抗日根据地白头山的大幅镶嵌壁画，再往后便是朝鲜革命博物馆等教育基地。朝鲜人每年都有5-7天的休假，活动的全部费用都由政府负担，其中的重要内容之一便是到万寿台来进行革命传统教育。
人们度假最常去的地方除了万寿台之外，还必然要去万景台，那里是金日成的故居。我们也很荣幸，被邀请参观了位于平壤西郊的万景台。
万景台第一印象就是绿，真可谓“绿透了江山绿醉了人”。我到过东西方很多国家，但像这么高绿化程度的景区尚没见过。整个景区除了阡陌小径之外，全都被绿草坪、绿乔木。绿灌木所覆盖。方圆数万平方米，竟未发现一寸裸露出泥土的地方。
这里原来是一个村落，解放后把居民迁走，只保留了金日成诞生和童年时代生活过的旧居，改造成了“革命史迹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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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日成旧居是三间松木板房，其中一间悬挂着6位为革命捐躯的亲属照片。整个布局和我国东北农村的民居结构没什么两样。院子里还有一口小水井，是金日成当年打水的地方。
我也摇着辘轳，打上一桶水，美美地喝了一大碗。朝鲜人从不喝开水，他们从小便喝生水，这主要是因为朝鲜水质好，没污染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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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人敬崇金日成，同时也热爱大自然。平壤市内玉流桥畔练光亭上有一块匾额，上面不知是哪个朝代人用汉文写着四个大字：“第一江山”。
平壤大道上除了“太阳花”等植被以及雄伟的各种纪念塔和现代化大楼巨厦外，给人深刻印象的还有马路上的女交警。她们身着天蓝色裙装。戴着制式帽，略施粉黛，指挥有措，落落大方而靓丽非常。
导游说，这是全国女性最羡慕、最向往的职业。这个岗位要求严格并不是障碍，而是规定必须个头在1.68米以上，举止端庄，相貌出众，这却难倒了大多数年青女性。
自从这些女交警上岗后，司机们几乎不再开快车，避免了很多车祸。即便司机由于违反规则而被罚款时，也乖乖地地在女交警面前交款，减少了很多争执。
平壤街头的女交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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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这个国家虽然很贫穷，但却是一个社会主义的福利型国家，在朝鲜没有失业，全民就业，每个人都有活干；从农村到城市所有居民住宅都是国家免费提供的。
朝鲜实行全民11年制义务教育，上了大学，每位大学生都有助学金；
全民享有免费医疗服务，患者诊疗所发生的医药费（含到医院的交通费和住院伙食费）全额报销；
退休年龄男60岁、女55岁，退休金按每个人贡献和工龄确定，一般为原来工资的40~100%（在60-100朝币之间，当时相当于人民币40~70元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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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有15天的免费国内旅游假，景点大多是“革命圣地”和国家森林公园；
女性产前2个月和产后3个月是法定的假期，工资全额发放；一般家庭都流行生两个孩子，但国家鼓励多生。若生三个以上的孩子，则母亲被授以”英雄母亲”称号，并奖励150平米的住宅一套。
朝鲜粮食供应比较紧张，一是被某些国家经济封锁，二是连续几年的旱灾所致。他们成人每天供应主食量为700-800克，儿童为100-400克。
我们在平壤少年宫观看了小学生们的才艺表演和儿童歌舞团的演出，她们首先给我们演奏了一首《志愿军战歌》，那“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旋律动听而激昂。
演出结束后，在导游的暗示下，我们都把随身携带的饼干、巧克力和方便面等食品都拿了出来，送给孩子们。孩子们都十分有礼貌，连声道谢。
但是她们却把拿到的食品全部交给了老师。导游对我们解释道：这是因为还有一些孩子做会务工作，他们没上台，老师要平均分配这些食物。
少年宫孩子们的才艺表演（作者摄）
观看孩子们的演出（作者 摄）
朝鲜党旗上除了镰刀、斧头之外，位于正中的是一支笔的造型，反映了朝鲜劳动党对知识和知识分子的重视。
知识分子的工资比行政官员都要高，若是高级知识分子，国家还免费提供一辆进口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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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参观平壤第一医院，顺便了解了一下医务人员的待遇，比如眼科主任是住200平方米的楼宅，有国家提供的属于个人的小轿车和彩电。他的月薪是300元朝币，而医院的行政院长也仅仅为350元。
我回国后，曾经总结了几个“最”，用来表述对朝鲜人民当时衣食住行的观感，具体而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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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最值得购买的纪念品是精美的邮票和铜筷、铜勺之类的餐具；
最令中国人怀旧感油然而生的是那些花花绿绿的粮票、副食票、洗澡票等票证；
最使我们钦佩的是他们的文明、礼貌，小学生们遇到我们会自动行少年队队礼；
最令人钦佩的是大街小巷都没有任何垃圾，街道十分干净整洁，空气十分清新；
最让我们难忘的是住宅的阳台上没有一件杂物和衣裤晾晒，他们认为阳台是城市的象征，乱挂杂物和晾晒衣物是不道德的行为。
最令人失望和遗憾的是任你用什么方法，也得不到一枚金日成记念胸章。因为它既不是商品，也不是礼品，所以你有钱也买不到，更不会有人赠送给你。
最令人恼火而又无可奈何的是朝鲜的电力火车，我们从平壤回来，本来3个小时便可到达丹东，但由于停电，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竟然走了16个小时之多！
最让我们震惊的是平壤的地铁，这是世界最深的地铁系统，最深处达地下200米，平均深度亦达100米，电梯整体长度为140米，是特别为可能发生的战争而精心设计和建造的。
?平壤地铁（作者摄于1999年10月13日）
说来你可能不相信，这样一个”铁幕”国家里也有赌场。他们把当年苏联赠给金日成的一艘大型客轮，改成了一条通体白色的赌船。横在鸭绿江中心线上，日夜吸引中国人上船赌博，并征以高额赌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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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壤市中心的大同江上，有个羊角岛。一个澳门富豪在岛上兴建了一个现代化的娱乐城。听导游讲，底层全是赌场，参赌的人也大多是中国人，其次是韩国人和日本人。这样的赌场为国家积累了不少资金，但任何朝鲜人都不准涉入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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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我国国务院国资委原副局长昝福祥先生来到羊角岛，还写下了一首词——《苏幕遮·宿羊角岛宾馆》，词的下半阙形象地再现了那里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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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皇宫，
为外宾投宿。　　
洗桑拿，
观赌局。
宇内辉煌，
远眺灯星秃。
唯独塔明红火烛。
啤酒同江，
化作难言福。
在平壤我们下榻地是青年宾馆（????），是国家一级酒店。是为举办第13届世界青年与学生联欢节而在1989年建成的，有30层之高，抬头仰望，气势非凡。
我们的下榻地“青年宾馆”（作者 摄）
在宾馆停车场上有专门接送中国游客的旅游客车，都是匈牙利造的，舒适而豪华。车牌较宽大，号码都是”88″开头，十分醒目。
女导游操一口流利的中国普通话对我们说：”88，就是你们中国人最喜欢的发发嘛，为了投贵国人之所好，所以凡是接待中国人的大、小车辆，车牌号一律88开头。”
他们对中国青年人喜欢唱的歌也很清楚，在车上女导游给我们用中文唱《萍聚》、《明明白白我的心》等等，尤其是唱完《明明白白我的心》之后，她竟开起了玩笑：”希望中国的小伙子明白我们朝鲜姑娘的心。”车上顿时响起一片掌声和欢笑声。
作者与姜导游在妙香山上
女导游姓姜，才21岁。她没到过中国，但了解的程度却很高。她说：”中国这几年富了，但雷锋少了，情人多了。我们没有婚外恋，没有情人。没情人是社会主义制度文明性的体现。”
她侃侃而谈，似乎是在给我们上政治课。但她话锋一转，却告诉我们：
朝鲜姑娘特喜欢中国小伙子，因为婚嫁一切东西都由小伙子一方准备，而朝鲜则相反。所以，家里若有几个都是女孩子，当父母的就要愁死了。
结婚后，朝鲜男的什么家务活也不干，连袜子也不洗。三八妇女节是朝鲜妇女最快乐的日子，因为这一天女的可以不干活，而男的必须接受女方的指派，干他最不愿干的活。
有的妇女把一个月的脏衣物都留在了这一天，让丈夫洗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一席话说得我们都哄堂大笑起来，我们逗她到中国找婆家吧，她落落大方地说：“请你们给我介绍一个吧！”。
在满车的谈笑声中，我们来到了朝鲜第五大河流——大同江，大同江在平壤市内穿过，直奔黄海而去。
大同江雄伟的铁桥是朝鲜战争结束后，由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一起重建的。
中朝军队共建大同江铁桥（1953年）
站在清澈碧透的大同江畔，眺望群山如屏，白云袅袅。但见大同江边陈列着一艘美国间谍船GER2——那是1968年朝鲜人民军的战利品，当时船上的83名美国兵全被活捉。
被朝鲜缴获的美国间谍船
如今美国的这艘间谍船成了游人参观的场所，真如毛主席词中所说的那样——”装点此关山，今朝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