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172班男孩女孩们的一封信
我亲爱的男孩女孩们:
见字如面!
上周作文《我的同桌》,你们写得趣味横生真挚感人。我坐在教室后面批阅时,你们正在上数学课。读到动情处,我不禁拍案叫好!情不自已,只能走到教室外,眼泪都笑出来了。特别是看到周唯和刘元伟在作文中“互怼”,感慨万千。这就是172班的孩子,那么善良单纯而又感情丰富!看来,我当初种下的“种子”,已然生根发芽了。
你们知道吗?开学初,最让我绞尽脑汁的事情就是排座位。这也是172班孩子最为关注的大事。因为座次表一旦宣布,一学期内不再更变。
排座位的难处在于,我既想满足每个孩子的愿望,又要考虑性格互补;既要考虑成绩的均衡还要男女搭档比例协调。我苦心积虑,左右权衡,草稿是换了又换,初稿是审了再审。虽是一件琐碎的事情,我做起来是极为慎重和神圣的。事关你们心灵成长和幸福指数,我总会考虑再三,然后下定决心坚持到底。即便如此,每次宣布座次表后,班上都会鸡飞狗跳好一阵子,投诉不断,怨声载道。有直接来跟我哭诉,声称“和谁谁谁是没法待下去的”;有在我书中夹纸条写匿名信,告知我“如果坐一起后果很严重的”;还有电话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威胁道“内心焦灼已经无法安心于学习”;更有人还以“文”明“志”,写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方式纷呈,目的一致——必须换!对付此类诉讼,我的处理是先听倾诉,再安抚内心,最后承诺——如果过两周实在待不下去一定换。结局总是出乎意料:两周后,几乎没有人再提出换座位的诉求了;一学期后,小组成员义结金兰情深义厚了;下学期开学重组,竟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叹了。
我故意让你们同桌,是希望你们能取长补短。我太了解172班的男孩女孩了:男孩桀骜不驯,锋芒毕露,冲动热血,坚韧率真,鄙视弱者,说话口无遮拦竭尽讽刺之能事,受挫易颓废;女孩则善解人意、细腻丰富、宽容冷静,对万事万物有天生的悲悯同情,但又敏感脆弱,喜欢抱团,爱说小话,情绪波动大。“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如果不中和一下,就会泛滥成灾。事实上,男女同桌也不能确保相安无事,天下太平。生活学习中还是会有许多的小矛盾,小矛盾有时还会升级到大纠纷。就如周唯和刘元伟的《同桌的你》中写得那样,同桌之间有忍耐,有欣赏,也有不满。青春期的焦虑和急躁,个性的锋芒,让我们每一个人都自认为自己是最受伤的那个。史铁生说:“不被感受的东西等于没有,不被发现的冲突则不能进入灵魂的拷问。”有矛盾,才有反思;有痛苦,才会成长。要知道,学会与人相处,也是一门学问,是一辈子的大学问。我们每个人都不是孤岛,不仅要学会爱自己,还要学会欣赏他人。一个好的同桌,或者一个好的学习小组,会让你们变得积极向上,热情蓬勃,给予你们爱和奋斗的力量!
不要抱怨性格不同,不要逃避矛盾冲突。春天的魅力在于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小组的魅力就在于个性不一,优劣得所。《论语》中不也提出“和而不同”嘛!当你们经历了一同跌摸滚打,一起为荣誉而战,共度难熬的时光,还有什么能胜过这更刻骨铭心的友谊?
毕竟,青春壮美,未来可期!
爱你们的“美丽张”
2019年6月8日星期六
1
我 的 同 桌
作者
周 唯
有的人,既可以让你感到愉快,也可以让你在下一秒迅速失控。他们好像是影响人心情的开关,在你的情绪起伏中来去自如,让轻松愉悦的心情瞬间消失,只剩下满腔怒火,还没办法逮到人狠狠骂一顿。再到第二天却见对方摆着一张歉意满满的脸,让记性不佳,早独自消化完的人完全放下。
我就遇上一个,他叫刘元伟,是我的同桌。
他个头算高,所以总略带歉意的对我说:“你长不高的啦。”他比较黑,但他总向组里其他女生叫板:比我还黑些。却独独不敢和小胖比白。他常打开我的矿泉水瓶,往手上倒一些水,对着那个念叨了一个学期还没有充电的青蛙风扇照镜子,五指并拢,极其娴熟的把自己的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然后感慨道:“我以后一定会长很帅。”他向男生借水喝,若看到了对方有不愿意的神色,他马上会说:“喝完了我帮你装。”然后用空矿泉水瓶敲敲桌子,找个女生借水卡。问他为什么不带水,他说:“好重的。”
有时候我摆一张严肃脸,想与他深入探讨某个问题时,却总换来:“你生气啦。”也许是无可奈何表现的太明显:“还鄙视我。”可每当我真生气时,他却好像一点都看不出来。
记得我们组坐在第三大组第一排时,政治老师抽人背书,我的两位同桌十分荣幸地被老师抽到,并且都没背出来,成了老师下节课要特别关照的对象。我在前一天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晚上一定要背完,不然我们三个人都要罚抄,结果第二天早上来,两个人十分默契的都没背。小胖好说话,坐在位置上一条一条的背着。刘元伟被我守着不能出去,背了几分钟就来找我,却背得前言不搭后语。我几次将书退回,他开始不耐烦了。我好脾气地劝他:“一条一条的背,很快就会背完的。”他不听,坐如针毡了一会,试探着说:“你去和课代表讲,让她划名字,就说我背完了。”我以为他在开玩笑,有些好笑地抬头,却看他一脸认真,转而奇怪地问:“我为什么要和她讲啊?”他不耐烦地说:“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去和她讲她肯定会划的啊。快去。”我不可置信地向他吼:“你把我和我的朋友都当什么人啊,你为什么不自己背呢?”他皱着眉头,好像很生气,重重地回我:“我背不下来的嘛。”“背都没背就背不下来,你能不能先自己背一下?”我反过头给小胖背书,听他没有动静,以为他在背书。过了一会儿,他拿出一块钱递给我:“你给她一块钱,让她划我名字。”我看着他,是认真的吗?他继续皱着眉头,把钱向我这边递:“快点。”还觉得很有意思地补充:“这叫贿赂。”不可名状的感觉瞬间挤满,堵在心口。“快去和她讲,让她划名字。”他声音突然柔和下来。我想起他和我坐了几天后就很有自信地说,他很了解我,我这人很好懂。他以为他懂,所以轻易触碰我的底线。我向来控制不住自己,失望和生气一起涌上心头,我从他手中扯出一块钱,然后把钱往他身上砸,歇斯底里地骂他。我不喜欢对别人所做的事情加以点评的感觉。天色有些暗,窗外树上的叶子很绿很茂盛,但心里是苦涩的。我和朋友说想换座位,却不巧地被他的朋友听到,还告诉了他,我向他道歉,再也没有讲过要换座位的事。
后来是他说受不了我总给他带去负面情绪,要换座位,我自责让他受伤,支持他换座位。很多事我会很直白的告诉他,却又总在下一秒后悔。我告诉他不要在意我的胡言乱语,却又轻易被他触碰底线。可不知道张老师和他讲了什么,他又不换了,要好好相处。我硬下心肠不接受,擅作主张换了位置。很多次情绪的起伏,会让人觉得很累。他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却不考虑他人的感受。再一次次我行我素中,会让好不容易建立的友情崩塌。即便是原谅了,忘记了心中气愤的感觉,但并不代表没有生过气,没有吵过架。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很不喜欢。不是说不能吵架,而是每次他会让我自责,很压抑。他不知道我很容易对身边的人和事付出感情,所以才会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我行我素中,让我觉得我的真诚像是假的,我藏不住开心,也藏不住失望,但并不代表我的情感都是泛滥且廉价的。
刘元伟总是把自己的意图表现的很明确,他会帮我借书,然后边走边说:“我要让你感谢我。”我不借了,他也转身。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需要刻意经营,如果不是自己真心愿意做的,那就不要做。但还好他懒,很单纯,所以他的世界很真实。“无心插柳柳成荫”,不经意的感动才是永恒的。
有一段时间我状态极差,常常坐在桌前盯着试卷却写不出几个字,做什么事都感觉很烦躁。那天是月考完,李老师在讲试卷。我看着惨不忍睹的试卷,听不进一个字。刘元伟以为是我没考好,坐在一旁不作声。我忽然打破沉默,和他说有人否定我,讲我的悲惨遭遇。他认真的听,还轻声感叹一句:“我去,还有这种人。”我本来不难受的,可觉得刘元伟都这么讲了,就突然觉得很委屈。我意识到泪快要流下来,赶紧转过头去。本来否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第一次被打击,对方也只不过是个一直尊敬着的熟人。但这一次否定,在苦苦挣扎中直击要害,让人无法防备。那天我忍了很久,最烦躁时没哭,最感到力不从心时没哭,可一段时间的压抑与苦闷,串着否定声一齐涌入脑海,泪,就不受控制了。刘元伟突然发觉我哭了,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你哭什么啊?”我向他极惨的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他叹息一声:“傻逼年年有,不要在意。”他背靠着墙,手里拿着试卷看着站在讲台上离我们很近的李老师,好像在认真听课。再讲话,我们可能又要被点名了,他昨天才很生气的发现,他和谁讲话老师和值日班干部都点他的名。刘元伟好面子,不喜欢被点名的。他却又问:“你把他女儿打了,他就讲你。”我泪流满面地笑着和李老师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她发现没有,但又大着胆子问:“我打她女儿干嘛?我是那种人吗?要真那样就好了,我再把她打一顿。”他有些狡黠的看了我一眼:“那不然他怎么讲你性格有问题,肯定是你把她女儿打了。”“有些事不一定要那样才能发生的好不好。”他叹息一声,像是在叹息我遇到了这样的人,然后很肯定的说:“反正别个讲的不要放在心上就好了,你性格没问题。”他的眼睛看着黑板,很坚定。下课铃响过,李老师在讲台上用粉笔戳着黑板让同学们回答她的问题,我的坏心情好像也和掉落的粉笔灰一起消失在过去。
在我最状态最差的一段时间里,刘元伟算是撞枪口上了,可他又能随便扳动扳机。我一面愧疚,一面独自在没由来的漩涡里沉浮。我们都不是克制的人,也都是需要被包容的人。这个学期以来,我们有过争吵,开过玩笑,笑对方蠢,被伤害过,又原谅过。我们笑着,打一个个小赌,他一次次开玩笑地骗我,互相讲题,都带给乏味的题海里一些别样的色彩。不管怎么说,那个把四块的“一口奶”吃的一脸感动的刘元伟,二话不说把书给我自己去借的刘元伟,看我有不会的物理题,自己也答不出来的,就在下课的时候去找老师,然后细细讲给我听的刘元伟,在我最艰难的一段时间里,在我的苦苦挣扎中,在那些个阴雨连绵的日子里,带给我欢乐,带给紧张的学习生活一些乐趣。
他,是刘元伟。脸皮厚,又要面子的刘元伟,是我的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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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 桌 的 你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爱哭的你。”听着这熟悉的旋律,我会想起我的同桌——周唯
近日跟她闹了很大的矛盾,各看各都不顺眼,总因为一些小事就吵。所以我谋生了换座位的想法。终于我们俩达成共识,打算去跟张老师讲换座位。第一次上午去跟张老师讲时候,张老师不同意,我还被开导了一番。被开导后的我情绪有点低落,遇到座位后,并没有跟她有一句交流。本想用沉默把这件事情带过去。可没想到下午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将换座位提到了风口浪尖。我们俩又达成共识,这次是她去跟老师讲。当时我还兴致勃勃的对廖仲琪说“成败在此一举,我可能要坐后面去了,再见。”我看着她步履蹒跚地朝张老师走去。虽然我没听到她跟张老师说了什么,但回来时不知为何她的眼里一下就多了两滴泪水。我迫不及待地问“成功了吗?”她带着脸上残留的泪珠径直离开。
第二天一早,本想放下成见,好好相处。可她一来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还没有换座位?”一句话也没讲,就跟小胖换了座位,那时小胖还没有来。我看见她那极为“严肃”的眼神。我突然回想起曾经……
初三最后一个学期,老师把她安排到我们组当组长,她也就成了我的同桌。初见时给人一种温润如玉,谦谦书生的感觉。鼻尖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镜片的后面是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她有着小学生般稚嫩的声音,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给人感觉温柔可人,小家碧玉。
她是一个既谦虚又有趣的人。第一次月考成绩一出来,只见她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一大早一来放下书包就在那里感慨万分。“哎,我这次考的好差,我天!化学只有60多分,把我爸的脸都丢光了。”随后赶快从书包中拿出书本,重回状态,认真读书。我正准备开口回答的话。她却回句:“你不要跟我讲话,我要努力学习。”吃了闭门羹的我也只好坐好读书。可没过一会儿,她又长叹一声“再这么下去,我怕我考不起四中。”她那明亮有神的眼睛中,好像多了一丝忧愁。她直接趴在了桌子上,用铅笔在桌上轻描淡写,极力掩饰他她的不安。脸也跟着红了起来。沉默了几秒后,眼睛里带着期待,“你记不记得我考过第一?”她将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显然她想让我马上给予回复。“嗯,记得,没想到你个蠢货也能考第一,我一定要超过你。”“你的目标也太小了吧,我都这么夯了。”“是啊,你是挺憨的。读书这么努力还读成这个样子。”我马上笑了起来。她并没有一丝笑意。她将头撇了回去,由于上面有值日班干部,她只好看着书讲话。突然她讲出了一个对于我来说是陌生人对她的否定。我听她这么一说,我都觉得那个陌生人过分了。讲着讲着,她的声音慢慢变得含糊。我将头转过去。看见她的眼眶中微红,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你哭什么呀?”尽管她已经哭了,她还是有礼貌的笑了笑。我想这是她强力掩饰她内心的失望,伤心。她将鬓发往耳上一挂,用衣袖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抽搐的嘴微微颤抖。“我老是这样,本不在意的事了越想越难受,没有什么好哭的,但眼睛不受控制。”说到这里她便开始认真的读起书来。
在这无聊的政治课上,不知有谁突然提起了赵括这个人。“赵括纸上谈兵,造成赵国死了40万人。”我向组内成员科普着历史,一个否认我的声音从右边传来。“赵括纸上谈兵死了30万人。”这人并非他人,就是我那个傻里傻气的同桌周唯。我半信半疑,接着又问了别人。别人都跟我一样,说是40万。而她也问了别人,而她问的人都说是30万。“那好,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好啊,我赌30万人,你赌40万人,赌一个四块钱的冰淇淋一口奶。”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她开始拿着她的笔敲着桌子,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口中还不忘念叨“哎,赚了一个冰淇淋。”洋溢着笑容,并又低下头苦读,没过几分钟又抬起头。“麻花,我不想背政治,政治好难背。”“你不是说要好好读书嘛。”我这句话似乎有点打她的脸。她又笑了笑,嘴角上扬,一支还拿着笔的手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趴在了桌子上。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的来到了班上。就为了告诉她一个不好的消息。终于,她踩着加分铃声来到教室。“嗯哼……那个打赌你输了,赵括那里死了40万人。”“啊,好吧,中午你来早点。”
呃,中午我回到座位,看到她买来的一口奶冰淇淋。我打开盖子看到里面竟然没有化,他笑容满面的说:“好吃吧,这可是花了我四块钱诶。”我点点头表示好吃。还别说,这个冰淇淋的确好吃。一口下去全是奶香。我故意吧唧几下,让她嘴馋一下。“你快点吃,不然扣分了。”不过看着是没有化的冰淇淋。我还真的有点感动。这么热的天,从校门口拿到这里竟然一点都没有化。这时我的脑中不断浮现出她怀揣冰激凌急匆匆地往教室赶的场景。
表面上看,她是一个比较爱干净,比较整洁的女孩子。其实不然,接触久之后你才发现,她真的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有一次,她像往常一样踩着加分点来到班上。但我觉得今天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的脸通红,一般情况下人早上都是面部苍白的。她放下书包,拿出书,“啊!麻花。”果不其然,一碗热腾腾的粥倒在了她的书包里面。她赶快把那碗粥拿了出来,她开始清扫自己的书包,她整个座位都变得乱七八糟。“这碗粥影响了我一天的心情。”她烦闷的说道。“你为什么要买粥吃啊,这种东西最不好处理了。”“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所以我想买碗粥喝,谁晓得搞起这个鬼样子。”她一副可怜的样子。“那你在哪里买的呢?”我继续询问这个犯错的人。“在我家门口买的,然后我爸送我来的。”“你个蠢货!你爸送你来的,你不知道把它端进来吗?硬是要放在书包里,现在搞得这里不可收拾。”她听了我的这一习话之后,脸上呈现出一个大写的问号。“对呀!啊!”一副懊悔的表情。“你看你这里有多邋遢。”我调侃她道。“你看你的校服有我身上的一半干净吗?”她也瞅了瞅自己身上的校服,有笔画过的痕迹,还有墨水的斑点。“麻花,这叫不拘小节,墨水说明我读过书,我有文化。”看着她一本正经解释自己,还头头是道,用笔带着节奏敲打着桌子,语言及像小学生似的咬文嚼字,我忍俊不禁。“干什么?笑什么?”拿着手上的笔张牙舞爪的恐吓你一下,双手叉腰,嘴巴里好像还念叨着什么。转过头来,她正在那里记单词,或许她的余光可以看到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她,但她却并没有回头看。
尽管现在我们已经不是同桌了,但我不时还会想起那时一起争吵调侃的时光。或许我们俩以前有很大的矛盾,但人就是在这种困难和挫折中走来的。这就是我的同桌周唯,给我带来一段不一样的成长经历。
(文/刘元伟)
3
我 的 同 桌
作者
伍姿睿
今天,大概是周菁菁离开我们组的第二个星期。就在下午,她抱着书包到了我的位置旁边——通常情况下,这整排的座位都是空的。(我因为个人原因向张老师申请坐在这里)她坐下不到几分钟,无比悲伤的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一句话“我就是太蠢…”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喃喃的说着:“我就是太蠢了!”空气凉飕飕的,吹着这个带着点干燥气味的午后。“我又不贪心,只是一周而已。”眼泪就那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后来我才知道,张老师答应让她坐在我原先的位置上,她激动了整个上午,书包放在凳子上的一霎张老师就改变主意,让她坐在我旁边。与其说是她受不了同桌吕航,不如说她还是很想很想回到我们组。除了安慰她,我什么都不能做。
“我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呢?”她憧憬着,“我昨天扔硬币,如果是正面朝上,我下个星期就能回来。”“结果怎么样?”我笑了。“反面朝上。”她顿时变得丧气。音调突然一转,“如果是反面朝上就证明我下个星期能回来!”好吧,这就是打不倒的周菁菁同学的一贯作风。
但时间总是这么磨人。“唉,下个星期你就可以回去了,你说我到底是在这后面做坐一个学期呢,还是下周回去?”她悲哀的看我。“当然是回去了!”我想都没想。“唉,但是我回去的话又要跟吕航吵架。”她嘟囔着。“你不跟他吵不就行了吗?”我真是不能理解。“不是,吕航他——唉”只剩下叹气。
“你有没有带钱?”她期待的问。“没有,你要干嘛?”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可以帮忙向别人借一下。“李鸣宇没有吃早餐,我想去小卖部买些吃的给他。”窗外下着小雨,树影朦朦胧胧的,她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我一脸的不可置信。她马上去找别人借,借到了又匆匆忙忙抓伞向楼下跑。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把小零食放在李鸣宇桌上,苦口婆心的劝他吃。“不吃早餐对胃不好……”但李鸣宇就是不吃,等她走了以后,何佳怡告诉她李鸣宇吃了一点,她就兴奋了老半天。
“真的!罗彧闻和李鸣宇真的是宝藏男孩!”她断定的下结论,并且——“你们都不相信我,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罗彧闻是个好人!”她扬起头,趾高气昂。“哎呀,所有人男生都是宝藏男孩,那吕航也是宝藏男孩呀。”我希望她接受回不去的事实,这样会好受些。“吕航?”她嫌弃的样子,“算了吧。”
“我到底能不能回去呀,我是不是永远都回不去了。”她抱怨也没用。“你想开点,吕航也是宝藏男孩呀,你那天不是说你发现了吗?。”我觉得至少现在她是回不去。“我知道。但是他还是没有罗彧闻和李鸣宇那么宝藏。”我们走在宽敞的街道上,高大的树浓浓的生长着,让人莫名的幻想。车辆和行人走走停停。这一刻我希望她真的能够回来。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是一个不能再寻常的早读,张老师突然把我叫出去,“你觉得你们组怎么样?”张老师看似不经意的问,我看出了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我猜有可能要发生什么了,于是随意应着“不怎么样。”“那你能不能和周菁菁换一下,因为你知道喃,周菁菁她有很强的那种回去的欲望。”张老师像是松了一口气。我答应了。其实我是不想走的,但我决定让她留下来,即使是让我去换,也可以。约定好中午再换,第二节课下课时,班上在换座位。我习惯性的走到何佳怡的课桌前,看到一个浅蓝色的书包宣告它的正式入住,前面是周菁菁露出八颗牙齿笑得很甜。我像一个入侵者,落荒而逃。我们之间已经烙下了句点。我仓皇逃窜到了朱艺博组。“伍姿睿,欢迎你到我们组!”他们热忱的笑着。我是坐在朱艺博旁边的。因为周菁菁和周慧换了个位置。“伍姿睿,你和吕航坐,周慧要和朱艺博坐。”其实周慧和谁坐应该都没什么关系,我也是(因为她比较文静)。我只不过为了让周菁菁更顺利的回去就跟张老师说吕航也是宝藏男孩。也许张老师跟他们讲了。无论怎样,现在我的同桌是这个“穷凶极恶,臭名远扬”的吕航。没辙我和他会闹矛盾,还是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好吧,以前的调查问卷最想和那个男生坐其实填的就是他,虽然是我乱写的。
第一个下午,等我赶到教室里,还没来的及坐下,“你看看他们那些没良心的人,聊的多嗨,都把你忘了。”吕航指着开心的谈天的罗彧闻组。“我也没有想让他们记住我啊。”他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他决心打破沙锅问到底。“我说,我本来就没想让他们记住我,一直都是周菁菁不想被他们忘记。”“哦。”他的声音小了下去。
– “我跟你说,这不能赖我,全怪周唯。”他为自己开脱,澄清事实,“是她到这里把你这个眼镜搞掉的。”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没关系,又不怪你。”我把眼镜戴上。伍姿睿,你眼镜花了,擦一下。”张琛递来眼镜布。我摘下眼镜,去拿眼镜布。但一只手横空将眼镜布抢走,我一看吕航他另外一只手还拿着我的眼镜。“你同桌对你这么好,还拿自己的眼镜布给你擦眼镜。”他感叹到,用眼镜布裹住镜面,细心的抹着镜面,“以前XXX和我坐一起的时候我就经常帮他擦眼镜。”“什么?”“没什么。”他低着头,不说话,又开始擦另一面。教室里压抑着,安静的沉默。“擦好了,给你。”半晌不说话的人突然开口。光滑的镜面反射出一道弧度,浅黄的,柔和的,不张扬。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跟着别人讲话。我对这个“罪孽的化身者”的看法,发生着改变。
我以为他人品不差的。“把你的手伸出来。”我疑惑他为什么和伍射添的行为差不多,但还是照做了。“闻一下。”他迫不及待的等待着。拳头重重的向前撞击去——骨骼瞬间显得脆弱的不堪一击,变得支离破碎。疼痛不断的盘旋,在毛细血管中,随着血液的流动蔓延,一切都在沉默中发生。“哈哈!刚刚我被伍射添耍了,现在总算轮到我去耍被别人啦!”没有对不起。而我,极力忍受着,没有给他一个爆栗。
√ “伍姿睿!你等一下,我们一起走吧!”周菁菁跑过来,“你在他们组怎么样?对了,吕航有没有欺负你,他有没有打你?”说起吕航她就义愤填膺的质问我。“没有。”我快速的接话,以表我坚决的态度,没这回事。“那好,如果他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你呢?你回去了感觉怎么样?”我试着转移话题,的确没错。“还行吧……”阳光斜斜的照下来,洒满整个街道。
– 中午刚刚考完试,化学老师来给我们核对答案。“BDBCA,ABC!D!C!”他不顾形象大叫着,站起来,笑得抽气,“全对!哈哈哈哈!”“炫耀”一番后,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嗯。,接下来对填空题答案”他满意的坐下,一本正经的拿着红笔。“我全对!满分!”他的嘴怕是再也合不拢了,“你要不要奖励我一下?我满分。”他可能想把嘴闭上,但他不仅没做到,反而还不受控制的张的更大了。还没等我答应,他就左看看右看看,目标锁定,一手伸进我的课桌里,抓走一个袋子,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那样嚷嚷,“我要吃荔枝。”说的时候早就握住荔枝,把袋子重新塞回课桌里。动作行云流水,就像上次吃葡萄一样,我很无奈,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像一个小小孩。不过这次学聪明了,没有猛的拉扯塑料袋。(他上次解不开了,还是让雷佳帮忙的)安静的吃着,牙缝里囫囵挤出几个字,“如果我不是50分,我就还给你。”“不用你还。”我忍俊不禁,半秒钟想到了一件事,“你上课吃东西不会扣组分吧。”他蓦地停止吞咽,“对噢。”随即迅速处理了果核,严肃起来,“老师没发现,你不要跟别人说。”他自己又觉得鬼鬼祟祟的,尴尬的笑了笑。下课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打铃的时候才肯坐下。“我是满分,你要不要奖励一下我。”他客气的显出商量的态度。“嗯——”他绞尽脑汁,费力的思考,“你奖励我一个橡皮擦吧。”“我找出笔袋。“我自己来选。我要那个新的。白色的那个。”他从笔袋中搜出了我最喜欢的橡皮。因为这个实在是太好擦,所以有那么一丢丢不想给,但是看的出来他好像比我还喜欢这个橡皮,就给他了。我都能想象出他“邪恶”的对待橡皮的惨不忍睹的画面。没想到他那么兴奋把橡皮收到文具盒里,还拉上了拉链,嘴里念叨着。“我橡皮丢了,这个刚刚好,如果是我自己的,怎么搞都没关系,但是同学的……”
“伍姿睿,今天是你拖地。”放学他提醒我。“我不是星期一擦窗户吗?”我不解。“你和周菁菁换了。”“没有啊,谁做说的?”“周菁菁说的,你可以去问一下刘元伟。”他收拾书包。我去问,的确换了。走回去,把书包放下。“今天上午和中午都是我帮你拖的,下午你就只要拖一次,可以吧。”渐渐变得空大的教室,马上没有了灯光的炽热光晕,变得安静。他说的很平淡,就好像不是他拖的一样。我站在原地,愣住了。
“诶,这是什么?手环吗?”他好奇的别过头,“借我玩玩。”他取走了我手腕上的腕环。保持着对所有东西的新鲜感,娴熟的操作着手环。“哎呀,你这个怎么没电了呀!”他盯着屏幕。“有啊。”他又在搞什么鬼。“这么点电,你怎么还不充啊。”他埋怨的瞥了我一眼,“你快点回家充好电,明天好带来给我玩,听到没。”Oh my god!这是他的手环还是我的手环啊?还指示我去充电。
又到了星期五,很开心的,因为第二天就是假日,还可以提前放学。我兴致勃勃的走着。难得的好天气,几天阴雨绵绵,都快长霉了。“伍姿睿!你今天怎么没拖地?”原来是“帅气”的刘元伟啊。“你没拖地,扣你们组分了。”“啊,我忘记了,现在可以去拖吗?”扣分?天呐,这简直是晴天霹雳。“现在?这么晚了还回去,不就一分吗?”没等我说下一句,敬爱的掌握值日重权的刘元伟和几个同班飙着单车绝驰而去,打篮球去了。(篮球几乎是全班男生的挚爱,一刻也不能放下)步子沉沉的,唉,我们组又被我扣分了,我可怎么加回来啊。没多久“伍姿睿!今天你值日你居然跑了!”无比愤怒的吼声在我耳边炸裂,我一惊,看到吕航不满的撑着自行车。“你跑了蛮!今天我帮你拖了三次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谢谢!我忘了,刚刚刘元伟告诉我了,我问他能不能回去拖,他说晚了,就只扣一分。”我不敢说太大声。“我也碰到他了,那他为什么要我回去拖。”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下次拖地你提醒我一下吧,不然我会忘的。”“好吧。”他恢复正常的语气。“谢谢!”我转过身向前喊到。不过问题是他居然真去拖了。我承认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感动。也是他,愿意在我在罗彧闻组时主动跟我掉换位置;那个在英语课上被Miss刘调侃是个小孩仍然坚持说“No,I am a teenager now .”的男孩。
几只不知名的鸟划过澄澈的天空,挥着一抹浅灰色的弧线,忽闪忽现的,影子和光交互错落着。风反向袭来,拉扯着,气流汹涌着,他呼啸而过——
(文/伍姿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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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片 真 心
作者
周菁菁
换位置的第一节课上,我掠过一个个要和我一起共同建设社会主义价值观的组员们,开始打我的小算盘。嗯——何嘉仪,话太多啦,眼神游离到唐靓婕——这个也太文静了吧。余光中瞥见正在一旁转笔的李鸣宇——我的同桌,听人说很闷又害羞连和女孩子多说一句话都不肯的。得啦,以后没人讲话了。嗯——等等,这是——罗彧闻?!犹记上个学期不小心弄脏了罗彧闻的校服,把他给搞毛了以后,我再没跟他多讲一句话。而根据班上四面八方网罗来的小道消息——罗彧闻是个脾气大的小痞子!好吧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到了这组,也认了吧。
第一节下课,李鸣宇就用一已之力撑起了班上舆论的公信力(他是真的——很受人气)。当数学老师再次拖堂而把课间休息压缩成5分钟时,这个家伙竟然拿出了他被折的皱巴巴的《洛神赋》,麻利的捞起袖子。一副要干大事的样子。正当我为这勤奋好学的同桌而倍受鼓励,决心以身效仿时。唐炜翔出现了,哦在,接下来的是——吕航!吕航眉开眼笑的一巴撑拍在李鸣宇白嫩嫩的脖子上,伸一伸手就把李鸣宇的《洛神赋》给夺了过来。李鸣宇皱一皱眉毛,带着很重的鼻音:“干吗?”吕航没理他,笑眯眯的和我打招呼“喂,让一下。”我虽然没搞清楚状况,但还是乖乖的站起了身,就在我侧身时……李鸣宇,李鸣宇呢?大变活人?!我惊恐的一回头,就看见李鸣宇的校服被攥在吕航手里,一脸无奈。李鸣宇不反抗的精神让我大为震惊。我忽地又想起李鸣宇曾经被蒋嘉鹏开玩笑的摁头,心下慌恐,莫非——李鸣宇被“霸凌”了?
我忖思了好几天如何眼李鸣宇开口才能不伤及这个年龄男孩子普遍好强的自尊心。一节数学课,趁老师走进教室的间隙,悄悄侧过头说了第一句话“李鸣宇,你为啥老被‘欺负’啊”“我吗?”李鸣宇一脸难以置信,脸却一直对着什么都没有的桌子。“不是你么?”我微笑。当然,我很快就找到了缘由。
李鸣宇是一个很细心的人。无论什么东西都会收得整整齐齐,往往整个组的圆规尺子橡皮擦都从他这开始流动。有一次午休结束,我的数学课作一个字都没动,可是我的小姐妹都来找我上厕所了。我匆匆忙忙丢开圆规,丢下一句“李鸣宇!求你啦帮我画图,我来不及啦!”气都喘不过的冲出了门。回教室的路上,我看见樊乐怡他们都在练习排球,早就把数学课作的事忘到千里之外了。本准备回教室拿球。一踏进教室,我发现李鸣宇,发现他端端正正的坐在座位上——画图。大概是因为春天里的第一个好天气,所有的同学都跑到走廊上散步去了。李鸣宇宝贝得不得了的《洛神赋》没在桌上,他认认真真的画图(虽然硕大又奇丑无比)。我觉得我知道李鸣宇被人“欺负”的原因了。
下课后,我爬在桌子上懊悔没认真听八年级的课,一道老师讲了两遍的教学题我都不太懂。我侧目看李鸣宇背《洛神赋》,随口一句“你会么?这道题。“会。”他点点头,终于敢把头对着我说话了。“教我吧。”我斜倚在桌子另一侧,丢过书。他顺从的放下他那张边角已经毛毛躁躁的纸,开始讲了。那是一道与圆有关的题,我弄半天始终没搞懂。李鸣宇手忙脚乱的把袖子捞上去又放下来,在空中比划了半天。我说了五遍我不懂,他给我讲了六遍。从这以后,我每每遇到什么事情都喜欢问李鸣宇,三角形内心是什么啊,Fe2+溶液是什么颜色啊,斯大林为啥被骂啊之类的东西。我总是防不胜防的时候问,他绞尽脑汁想问题捞袖子再转笔的样子常常让我觉得好笑。不仅如此,更因为他那你跟他说你要听一百遍他就真的会讲一百遍的性格,我很愿意和李鸣宇做同桌。
罗彧闻呢?罗彧闻是一个笑起来六个酒窝就会一个个现出的男孩子。偏巧他很爱笑,每当有什么好玩的事的时候,他总是满脸褶子的回过头和李鸣宇咬耳朵,一直到两个人眉毛都飘起来才肯罢休。罗彧闻是一个吊儿郎当的人,看见他的人准会这么想。他的语气总是听起来不那么友好,也从不会跟别人解释他真正在想什么。也因为我印象中他狂燥的性格,我一直都不肯和他有太多交流。李鸣宇喜欢转笔,每当他一分神想去解决一道数学题时,手上的动作从不肯停。也就导致他的笔会随机飞走。一次数学课,李鸣宇的笔飞了五次。因为当时坐在最前排空间十分拥挤,春寒料峭,大家的棉衣都没脱,个个像小老太太似的缩在桌子上。李鸣宇的笔掉了一次又一次,谁去捡呢?拜托,弯腰已经很困难了啊!每当李鸣宇悄悄拍罗彧闻肩请求帮忙时,我总是担心罗彧闻会给李鸣宇一个暴栗。但是他没有。每每罗彧闻弯一次腰,衣服摩擦的声音都让我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化开。
我忘记交整个小组的数学课作,而老师已经走了。正当我一脸震惊的问李鸣宇怎么办的时候,我那个传说中恶魔一样的组长又一脸灿烂的过来分享笑话了。怎么办?怎么办?警报拉响了,明明今天还叮嘱过我的啊。要是明天分已经扣了的时候,他知道会更生气的吧。我斟酌几次犹豫再三,还祈求了上苍的祝福,抱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精神,拍了拍正准备回头写作业的罗彧闻“哎,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气。”我盯着他的六个酒窝和有点儿上挑的双眼皮忐忑不安。酒窝可不是友善的化身,我对自己说。“什么事儿啊?”他笑笑的说,那六个酒窝更加明显,尾巴间上的那个字语调习惯性的往上扬。“我忘记交数学课作了。”我观察着他的表情,心里想死的心都有了,万一他生气了我咋下台?小心翼翼的补上一句“但是!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把这几分加上去的!”我记得罗彧闻曾经说要带领我们组当第一的话,知道他十分重视小组加分。“就这点事儿啊。”他好像什么时候都在笑,而这个时候的他开始拨弄数学课作的边角。“——无论用什么手段。”我怕极了他生气,匆匆补上几句。“——肮脏的手段。”我听见前面罗彧闻的罗式笑话,总算放了心。我一面整理数学课作,一面忍不住的想罗彧闻也不是那么坏嘛。那个叫做偏见的坏东西被我狠狠的踢了一脚。
“刘元伟!刘元伟!球还我!”我对着刘元伟的方向大声喊。罗彧闻用他平时右脚微微外侧,下巴稍稍仰起,双手摆动幅度很大的姿态路过我。“干什么?”我对他听起来十分直接又不讨喜的语气已经习惯了。“我叫刘元伟还我球。”我的眼神穿过正在打凳子收东西抄作业的同学。锁死在满头大汗此刻正指导卫生的刘元伟。罗彧闻上前走了一步,骨节分明的手把另一根书包带子拨过来一点儿,“喂!刘元伟!刘元伟!叫你呢!刘元伟!”我还没搞清他要干什么,以为他也有事要叫刘元伟,于是跟着他一起叫。两个人像土拔鼠一样立在迅速流动的人流里(放学时间)要多傻有多傻。“干什么?”刘元伟终于听到了大西洋彼岸的我们在叫他,他一脸不耐烦的回过头。罗彧闻忽然不说话了,刘元伟的眼光移来移去,我总算反应过来了“刘元伟,上午我借你那个球呢?”等我回头时,罗彧闻已经不见了。我抱着球,后悔没说谢谢。就这样一个细节,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我多想拉住所有的人,一个一个的告诉他们罗彧闻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才不是一个只会吼人的小痞子。
我就这样认识了他们。
你确定你不吃?”唐靓婕拿着薯片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不吃不吃。”我推过她的手继续写作业。“那这个呢?”她撕开一包杀伤力巨大的卫龙辣条在我眼前继续晃。“也不!”我克制住自己不去看她。“啊——我要吃。”何喜仪张开嘴。我转过身把数学题拍到李鸣宇桌子上,扫过他桌子上所有东西,理直气壮“我不会!”他头也不抬“中午跟你讲。”和李鸣宇做同桌后,我也觉得可说的话越来越少了。“我不会!”我固执的不肯把书拿开。我知道无论什么事,逼一逼他他都会做。“好好好……嗯——我也不会。”他抱歉的看我几眼,又低下头做他的题。我知道他肯定没骗我,于是拍拍前面的罗彧闻“嘿,李鸣宇说他这道题不会。”罗彧闻转过身,手里的笔没放下。“哪道啊?”“这里。”我把作业往他那一推。“这还不简单,就把这个带进去算嘛……。”罗彧闻扯过草稿纸。演算几步后问李鸣宇听懂没,看见李鸣宇点点头后好像对自己教学成果颇为满意似的转过去了。我扯过李鸣宇的草稿纸,在抱怨他字写得草后不禁感叹“好难啊这题。”第二天的数学课,李老师讲了一道同类型却稍难的题时,李鸣宇忽然来了一句“听懂没。”“嗯”我低低的应了一句,心里万马奔腾。好小子,你也有题问我嘛,问我啊问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但是我等了很久,又细细把思路理清了好几遍,但就像小石子掉进大海一样,他什么都没说。
张老师说要座位大调整,我紧张的不得了。张老师答应罗彧闻我们组一个成员都不动时,我高兴的打算与何嘉仪先到新位置上去,把垃圾留给李鸣宇一个人扫。我兴致勃勃的抱出一大摞课本,忽然想起张老师说以后组员就不会变动之类的话。十分得意的对李鸣宇和何嘉仪说:“以后要同桌一个学期啦!”并自以为十分贴心的准备带走几个垃圾。我快活的抬头看张老师,等她一声令下,我们组就要去新位置了。就是这该死的一对视,我遇上了我不幸命运中一个非同小可的转折点。“周菁菁——你等一下。”张老师一手拿纸一手拿笔面无表情,很像要把我拖出去——乱棍打死。我在心里大叫不好,看她半天不语,悄悄的收东西。组里流动着微妙的气氛,何嘉仪一脸茫然的眨巴眼,斜靠在椅背上的罗彧闻回头看了看我,像在检查我似的,李鸣宇这个搞不清状况的,还在捡垃圾……我们都知道,但都不说。“我先溜”,我抱着东西猫着腰就跑到新位置上,张老师看不见我就会忘记换位置这件事!我宽慰自己。“周菁菁!周菁菁!”张老师的声音通过混杂的人群,我多想装作听不见。可是,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好像一只格外有力的手已经扯住了我的衣服。我感觉到心脏狂跳不已,脑子好像都不清醒。我回过头来时,我坐在原先的位置上,旁边是吕航,前面是周慧——我被张老师换组了。
朱艺博,雷佳,聂婷是我真正要相处一个学期的组员。我心里很憋屈,凭什么换我啊?凭什么说换就换啊?像我这种成绩上不去下不来卡死在中间的人不一抓一大把吗?我没把这些全都告诉别人,深深的体会到“身在曹营心在汉”是什么滋味。每次我看到李鸣宇被老师抽到回答问题后称捞袖子的熟悉动作就忍不住的想起往日时光。虽然我很想在被一道题目弄得很伤神的听李鸣宇讲题,很想听数学课上罗彧闻弹幕一样的分析。我也尝试过和他们打招海呼,但我感觉并没有什么好聊的,我又真真实实的觉得他们好玩。但介于每次都是尴尬的冷场,我也就不找了。
我与何佳怡仍然抱着残存的希望,历经过无数次的心理斗争,我还是决定要去申请回组。雷佳不知道已经鼓励过我几百回了,可还是感觉到有小人儿在我心尖尖儿上打秋千。不要去想可能性有太多,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我知道回组是不可能的,于是决定以位置反光为由去坐一个星期。我练习了很久用平静的语言表达我的志愿,张老师答应我时,我都忘了说谢谢。轻飘飘的冲过去搬书了,而我溢于言表的欢快直接出卖了我,被张老师识破了真实目的。我被安排坐最后一个位置,为自己的愚蠢买单。我低头收东西,试卷夹里掉出一张数学课作——上面是李鸣宇画的的那张很丑的几何图。想起近两周以来每天起床的动力就是回罗彧闻那一组的作战计划,越想越委屈。我不就想坐一个星期嘛,又不捣乱。我悄悄看罗彧闻一组的方向试图找安慰。发现罗彧闻不知道又转过来讲什么笑话了,整组的人都笑眯眯的,我沮丧的发现,一切都没有变。不会就我一个人瞎想着回去吧?我脑子里蹦出一想法,我觉得后背冰冷,我想去摁住这个想法,但我已经拦不住它了。我猛地又想起上次体育课和李鸣宇打招呼他没理我的事。很用力的把那张数学课作塞进杂乱的课桌。
“那你以后怎么办?”何佳怡一脸真诚的问。“算子,大不了就一直做后面嘛。”我坐在原本就应该是我的位置上,很没有底气的笑。我看见李鸣宇坐在座位上写写画画,心里掂量着趁势去“欺负欺负”他好了。于是字腔正圆的说:“李鸣宇你真没良心,我走了你半点反应都没有。”“我哪里没良心啦?”他眉毛皱作一团,一弧笑涡却早已从嘴边漾开了。“你干吗啦你。”我原本打算故作不屑让他抱憾追悔,但一听到他认真回答我,还是忍不住问。“我跟 罗或闻联名上书啦!””真的么?”他话音刚落,我激动的向他求证。“不然你以为张老师上次说的是谁?”这样一说,我想起换坐位后的几天,听吕航说李鸣宇投诉他同桌,想要换同桌的事,(吕航坚持此事与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又亲眼看见过几次罗彧闻跟张老师讲话,却没想到是这件事!我激动的对何嘉仪和李鸣笑“我就知道你们都舍不得我。”李鸣宇抽出一个作业本“还是我写的呢,写了这么长——”他手忙脚乱的比划给我看,我这时只顾得上高兴了,看见罗彧闻不在场,跌跌撞撞的冲到后面的桌子上抓来一个蓝色的便条开始写——谢谢罗彧闻之类的话。如果有人现在说李鸣宇恭谨斯文的话,估计谁都不会相信。不知道为什么,他和何嘉仪笑得前仰后俯的,而此刻正在对我吼:“你干吗?请愿书是我写的唉!”俨然一副小男生的模样在邀功。也许是桌子在抖,或者是我的手颤得厉害。我嗑嗑巴巴的结束了那张道谢信。踩着上课铃声回座位。伍姿睿看我上数学课都这么兴奋,悄悄问我:“是不是你能回去了?”
星期五的最后一节历史课,我看见讲桌上贴了一个蓝色的东西——罗彧闻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的地方。刚刚跑完八百米测试的我怀疑自己老眼昏花,又忍不住的开始激动——难不成,那是我的“感谢信”?我拿出纸张对比,又叫周遭的张琛和伍姿睿给瞧了一遍,仍不信。下完历史课,我匆匆跑到罗彧闻的位置上,看见上面匆匆忙忙签下的名字拼音缩写“zjj”,忍不住的笑。李鸣宇见我欲抬手画掉那三个字母,紧张的很:“你干吗?你干吗?他已经看到了!你干吗?”我觉得李鸣宇傻得很,我又不是不让他贴,我啊,只是想让它保留更久一点,更像是某个无聊之人的亲笔,不要被班上同学撕掉了才好。我看着李鸣宇在窄小的座位上想站又站不起来手足无措,没有一点第一次和他打交道时安静如画的样子,淡定的解释:“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蹦回座位,伍姿睿在旁边噼里啪啦的讲她收集的情报:“刚刚唐靓婕说罗彧闻很开心的把那张纸贴到了讲桌上,周菁菁,那真的是你的……”
5
同 组 的 你
作者
席奕儒
又是美好的一天,我迈着轻快的步伐,怀着憧憬和希望与对知识的渴求行走在校园里。
突然一声怒吼打破了这静谧的早晨——“你还不走快些!”正当我纳闷之时,只见刘元伟从我身边跑过,还转过头恶狠狠的瞪我一眼“马上7:30了!”吆嗬,一大早的我招你惹你了?我有些不爽,但为了早到的加分也只得跟着他狂奔起来。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教室,抬头一看钟——才7:25!可恶,害我白跑那么快,算了,就当锻炼吧。我不想让这个小插曲毁了我一天的开端,便捧起课本,准备投身于知识的海洋。但刘元伟却转过身来“义愤填膺”地数落道:“你看看你,走那么慢,又不为小组做贡献,我都跑那么快了,你还在慢悠悠走!”他咬牙切齿的,仿佛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让我气不打一处来:“我又没迟到,你那么凶干什么?再说了,我不是加了早到分了吗?你还说什么说!”他摆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算了,看在你今天没迟到的份上,不说你了!”我什么时候迟过到?我正准备反击,却撞上班干部的眼神,好吧,饶你一回。
可这还没完,组长来了,他还不忘告我一状:“今天我跑得要死,席奕儒还散步哩!”嗬吆,我这暴脾气,你还没完没了了吧?我正准备开口教训他:“刘元……”却被班干部打断:“席奕儒!”只见班干部在讲台上威风凛凛地俯视我,我只得硬生生把这股怒气憋回肚子里。
在某节课上,刘元伟又开始在组内展览他的大作,这次是一根写满字的小木棍,大致是一些赞美自己的话,我抓过木棍,毫不客气地在上面写上几个大字——“墓志铭”然后甩给他。只见他眉毛扬起,瞪大双眼,半天牙缝里才挤出一句话:“你妈!”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是不是早上被我吼了有小脾气?”我别过头,不理他。
课间,正为没有东西吃而发愁的我突然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包零食,正当我准备用最华丽的语言赞美这位好心人时,却发现了一脸讪笑的刘元伟。呵,不吃,我是这么容易收买的吗?我准备给他留下一个坚毅的背影。但临走之前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那包零食——呀,牛肉味的口水娃!这……岂有不吃之理?我接过零食:“谢谢!”于是刘元伟又露出了憨憨的笑。
好吧,其实早上他也没错。作为回礼,我从桌子里拿了一根香蕉给他,欣慰地想刘元伟终于懂事了。谁知接过香蕉的他又得意洋洋的笑道:“看在香蕉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我晕,这分明还是那个脸皮厚得可以砌墙的刘元伟嘛!
芝兰悦读
生活的悲欢离合
远在地平线以外
而眺望是一种青春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