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语文·海波读书】不追随典范，也不成为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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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乐美和尼采的故事
文/陈海波
1911年，雅克·科波（法国现代戏剧之鼻祖）在给安德烈·纪德（法国作家、评论家）的信中写到：“这是一个产生伟大女性的时代，在这些伟大女性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露·萨乐美。”
缘何说萨乐美是那些伟大女性中最引人注目的呢？大概是因为她与尼采，与里尔克，与弗洛伊德这三个伟大男人的故事吧，他们一个为其疯，一个为其死，一个为其执着于精神分析，让这三个男人如此痴迷的女人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呢？
重读露·萨乐美，再次感受她引人注目的美貌和智慧，然，让萨乐美比美貌和智慧更具吸引力的，是她不仅懂得怎样去理解他们，同时又能严保自己的独立人格尊严，心灵相通，但又保持距离，他们分别将她看作是自己的知己缪斯，而她却从不依附丽于任何人。
每一个和她交往过的伟大男性，用不了多久以后，就会有惊人的作品问世，这就是萨乐美与一般女人最泾渭分明的区别，周国平曾说，萨乐美是一个可以使男人受孕的女人。
今天就讲讲萨乐美与尼采，他们之间那颇具故事性的故事。
露·萨乐美：我既不追随典范去生活，也不奢求自己成为谁的典范。
1861年2月，萨乐美在俄罗斯圣彼得堡东宫对面的一座将军府降生，由于她的父亲极其家庭家族的地位，让她的出生就受到格外的关注，出生的当天，当地的报纸就进行报道，沙皇也亲自写信来祝贺。父亲更是宠爱有加，五个哥哥都精心疼爱呵护着她，真是宛若宝贝一般。
然而，萨乐美并不安心做这样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16岁那年，她到荷兰的外交官基洛特那里学习了宗教学、哲学、逻辑学、文学、戏剧等课程，基洛特还特意为她准备了笛卡尔、帕斯卡、席勒、歌德、康德、卢梭、伏尔泰、叔本华等人的经典著作，萨乐美似乎进入了一个知识与思想的圣堂，如饥似渴地吮吸着琼浆雨露。
由于萨乐美的母亲是德国血统，一家人在一起时都讲德语和法语，所以，萨乐美读那些经典作品都是德文、法文的原著。她的心灵之窗被这些人文大师一一开启，萨乐美迫切地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亲眼看看那个产生思想大师的国度，能亲自感受到人类伟大精神的源泉和力量。由于过度地阅读，萨乐美累得咳血，医生建议去欧洲南部温润的意大利一带疗养，而此时，萨乐美的父亲已病故，她的母亲就和她一起来到了罗马。
在罗马，萨乐美结识了妇女运动的领导玛尔维达，并赢得了这位老人的好感，应邀加入了玛尔维达家里的精英人士聚会，在这样的聚会里，人人都可以发表自己不同的哲学见解，参加讨论的大都是哲学家、艺术家、文学家、政治家等男士，萨乐美如鱼得水，她身上的潜能一点一点展现出来。在这样的环境里，萨乐美宛若星辰，性感与美貌让她耀眼，独具特质的精神思想让她更具神秘。
在这里，她深深地吸引了雷埃，并且和雷埃以纯粹友情的方式约定为特别的精神伴侣，正是因为这样一位忠实的精神伴侣，萨乐美得以结识了尼采。
尼采：我们是从哪颗星球上一起掉到这里的？
1882年4月，在朋友雷埃的邀请下，尼采到罗马旅行。雷埃告诉尼采萨乐美是一个有着美妙思想的女孩，而萨乐美对尼采也是崇拜有加。在尼采即将到来的那天，雷埃领着萨乐美，怀着极度虔诚的心情在彼得堡大教堂等待尼采的到来。
“我们是从哪颗星球上一起掉到这里的？”这是尼采看到萨乐美后说的第一句话。萨乐美金黄色的卷发，美丽优雅的面部五官，宛若星辰的眼睛，还有那蓬勃的青春气息，瞬间让尼采为之着了迷，萨乐美无疑是一个瞬间就征服了尼采灵魂的女孩。最难得的是，萨乐美竟然凭着敏锐的直觉洞悉到尼采的宗教体验，他的心里并没有完全消除宗教信仰，尽管他宣称“上帝死了”。
尼采和萨乐美一见如故，每天能聊十个小时以上，从尼采身上，萨乐美看到了诗性和理性的完美结合，她甚至从尼采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尼采的著作，在她看来，既是真理，又是诗歌，尤其是尼采的哲学才华让萨乐美更是钦佩。而尼采也给他的朋友写信说：“从来没有遇见这样一个像萨乐美那样对我的问题没有丝毫偏见，且又有那么多真知灼见的女孩，她的目光敏锐如同苍鹰，坚定勇猛如同狮子。”
此后，他们相处愉快，志同道合，更妙的是他们单独去了一趟摩纳哥的赌城，尼采宛若堂吉诃德，全身心地护卫着心中的杜尔西内娅，那年，他比萨乐美大17岁。
这样的契合让他们不知不觉走向了陷阱，走向了并不遥远的深渊。
在尼采早起的思想中，婚姻是一种慢性疾病，绝对是心灵的坟墓，是万不可介入的，但萨乐美是个意外，他决定因为萨乐美而改变自己对女性的看法。幸福原本是可以这样降临的，可是，因为从小失去父亲和弟弟的尼采，骨子里有一份与生俱来的阴郁和懦弱，他不敢当面向萨乐美求婚，他让里尔克代劳，自己却逃到瑞士，他以为等待他的会是一个美好的结局。
殊不知，在尼采认为他完全可以和萨乐美享受美好婚姻的幸福生活时，周围的所有人都是不看好的。
首先，萨乐美只想寻求精神的伴侣，并不想让心灵生活和世俗纠缠不清，她不想结婚；其次，萨乐美的母亲不止一次地跟她说：“尼采先生的财产还不够养活他自己的，你跟他去喝西北风啊？你和尼采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也许他是一个圣人，可是失去世俗的幸福，做个圣人又怎样呢？这个尼采不仅渎神，而且全身是病，虚弱不堪，你怎么嫁给他？除非你疯了，想做一个终身制的护士或大夫，还有他的母亲和妹妹，她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赶你走的，别傻了，我的孩子。”母亲的话不仅有一定的道理，也有一定的份量；再次，尼采的妹妹伊丽莎白·尼采心胸狭隘，对萨乐美异常妒忌，时常讽刺挖苦，并极力挑唆萨乐美和尼采的关系。
终于，萨乐美感到人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气之下，离开了尼采。可怜，这个被誉为天才的哲学家从此失去了这个能带给他希望和勇气的天使，茫然无助，连思考和写作都失去了动力，在妹妹的撺掇下，他憎恨萨乐美是把他当作玩弄的对象，告别了天使他只好独自走完生命最后疯狂的日子，他开始更加仇视女人：“你要到女人那里去吗？别忘了带上你的鞭子。”
但，正因为这份痛苦，尼采写出了《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书中的很多思想都是来自和萨乐美的讨论。正是这本书，让尼采的超人哲学得以功德圆满。
在尼采死后，萨乐美精心写就了《尼采评传》，足以纪念那段心灵相拥的好时光。
在他们分手后，萨乐美和尼采一起创作的歌曲《赞美生活》，宛如佛殿的长明灯一直闪烁在尼采的脑海……
赞美生活
萨乐美 词尼采 曲
像朋友一样
真诚地爱着一位朋友
就如我爱你一样
呵，我的内心翻卷着怎样的波浪
如果你为我带来喜悦或忧伤
如果我低声啜泣或纵情歌唱
那就是以不同的面孔
倾诉者对于你的爱的衷肠
你的别离
为我留下深深的绝望
而你的拥抱
又使我抹去眼角的泪光
让我们像知己一样心心相印
并且在寂静中
倾听着它们的碰撞
如果你仍旧不曾使我狂喜
那就努力吧
因为同样的悲戚也在折磨你的心房
尼采一生中最快乐幸福的时光就是有萨乐美陪伴的那几年，萨乐美离开后，尼采开始仇视女人，精神也陷入抑郁，1889年精神崩溃，此后没能恢复，由其妹妹和母亲照顾，直到1900年死去。
这个被誉为天才的疯子在最后疯狂的日子里，冲到大街上，抱着被鞭打的骏马的脖子，含着泪高呼：“我的兄弟！”
回顾他们的过去，为爱情和人生，一切毫无意外，一切也无需后悔。
陈海波，青春语文名师工作室成员，南师大附属徐州市大学路实验学校语文教师。徐州市带头优师，徐州市中考命题组成员。语文湿地专栏作者，《河北教育》专栏作者。出版专著《教育的最小行动》。个人公众号：听说读写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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