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开锋/四堡老街

点击右上方小蓝字“洪城文艺”关注我们，关注美丽洪城！222期
洪城文艺
四堡老街
作者 | 曹开锋
西沙河把广袤的田野一分为二，村庄临水而建，河东闸塘，河西四堡。相传很久以前，有位郭姓风水大师夜过太皇堤大闸时，看到闸坝里蛇和黄鼠狼纷纷西行时说道，四堡有风脉日后必兴。抗战期间，三面环水的河东闸塘集屡遭兵匪洗劫，不得不迁到河西四堡。从此，赶集的民众避免了兵匪地痞骚扰，更重要的是，这为新四军筹粮筹款带来方便。
早年间，四堡老街是条曲曲弯弯、绵延数里的乡村大道，路两旁居民住的全是以条石为基础，黄泥土垒墙麦草缮顶的低矮房子。几百户人家聚居在一起，邻里关系融洽。老街路面也很平坦，跟农户收麦打粮晒场一样，木轱辘独轮车推行不跳，风吹尘土不扬，过往的人们夸这里土壤好，说这是黄河回老家带来的流沙土。
老街上本地人开店做铺的人不多，许多生意人是从宿迁、泗阳等地起早摸黑赶来摆摊设点的。值得一提的是老街中心有家唯一由本街人经营的店铺，人称周家老店。说是店，其实就是三间大屋里有张木柜台，靠后墙边站立两个货架，明眼处摆放尊小酒瓮。瓮，口小腹大，店主人用来装放散酒用，商品无非是几条香烟和少许的花花绿绿糖果之类。每逢集市，人们在街上办完事喜欢到店溜达一下。男人会花钱买上一包烟，在众人羡慕目光下带着种满足离开；女人爱拿歪歪油、雪花膏，和老板讨价还价。跟着大人来赶集的小孩，则常举着伍分硬币叫喊着买两块糖。老板口碑好，遇到乡邻手头困难的，在店里赊点烟或斤把酒，时间长了没钱还，他就佯装忘记，见面时一笑了之。时至今日，四堡街老人们常说起周家老店的各种善举和佚事，尊老板为乡绅，真是往事如烟，乡贤难忘。
文革中期，周边集贸市场被关闭了。老街也非世外桃源，首先，被公社要求取缔市场。每有风吹草动，老街人就把市场转移到半里外的邻县宿迁地面上，工作队人员来了一茬又一茬，最终，站在空旷的街道上无可奈何。其次，大队大发雷霆，以打击‘投机倒把’的名义，把街道上做点小买卖的人集中起来，开办学习班，参加学习的人必须退赔一定财物才能被放出来。后来又有一群不甘寂寞的刚毕业学生出来，在支书授意下成立青年宣传队，从事市场管理和宣传教育。每天老街上粮行、书场等各行各业不准擅自经营，而是他们到场后宣读多篇批判性文章后才能获准经营。街头巷尾有些老人用小布袋装点炒花生，提着小盘秤在吆喝叫卖时被抓个现行后，被他们视为“牛鬼蛇神”，鸣锣游街。那年月，老街集市就像西沙河畔的迎春花，尽管寒风料峭，依然绽放美丽。农历三、五、八、十是老街逢集日，后群众自发把它改为天天大集。为了赶集，人们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购买心中理想物品。国营商店里，你有钱，但没粮票、布票，则买不到东西。而在老街，鸡鱼肉蛋等副食品不要票证随便买。大批量粮食、布匹、油料和棉花自由买卖。就连泗洪化肥、日本尿素等市场上紧张的生产资料，在供销合作社都缺货的情况下，老街黑市却成吨整车向外高价卖。
当时老街市场空前繁荣，也使一些民间艺人视老街为重要淘金地，纷至沓来。如跑马卖线、说书唱戏、变戏法的。在这些众多表演中，大鼓书脱颖而出，深受听众喜爱。宿迁县曲艺团有位叫刘汉飞的说书人，在老街现编现唱一部《洪泽湖游击队》大书，书中主人公是扬峰。这个扬峰是就原闸塘区指导员扬守兰、区长武海峰俩人名字各取一字而成。老街曾经是闸塘区所在地，他俩领导过老街北面五里之外的武圩村民众，用土枪土炮抗击日军一整天疯狂进攻，史称武家圩保卫战。所以刘汉飞大鼓书一炮走红，引起轰动。那时候，大家崇拜英雄，爱听传奇故事，有些生产队特地给群众放假一天，赶集听书、听大鼓。
老街地处两县（宿迁、泗洪）三公社（归仁，西陈集，罗圩）接壤处，特殊地理位置和特殊年代，老街成了人们心中向往的神奇地方，美名不胫而走，传遍方圆百里。
如今四堡集市早已搬到新街区，老街已不复存在。那天中午，阳光明媚，我漫步旧时老街，过去的平坦街道变成林荫小道，在这里邂逅了我的小学老师侯志伍老先生。年逾古稀的先生曾在甘肃一所县级中学教书，几十年间忙于工作，回来次数很少，他仔细辨认出我之后心情激动，拉着我的手指着路边林间，说这是他家祖房地、那儿又是当年周家老店地块，远处还有老四河乡机关驻地……..说着说着，老先生眼睛竟有点湿润了。我想老街是他成长的地方，这里留下他童年回忆和快乐，也是他的根。现在知道老街过去的人不多了，在老街上生活过的老人们也日渐稀少，曾经在老街上玩耍嬉戏的儿童也走进老人行列。他们今天无论在哪里，在他们眼中，夜空中高悬的明月永远没有老街上空的圆，人生中纵然行了千万里路也许赶不上老街土路好走。当初他们揣着雄心壮志和老街渐行渐远，现在有的人回来看一看，有的人以后还会回来，有的人或许真的回不来了，但碧波荡漾的西沙河水会在人们心田流淌，梦里他们会三五成群光着头赤着脚，迎着纷纷扬扬的雨丝在老街上奔跑。
作者简介
曹开锋：网名红色收藏家，男，1967年出生，初中文化，江苏泗洪县归仁镇安河村四堡街人。
年轻时窑场搬砖，干过个体户、生产队长，后来去了远方。业余时间爱好爬格子，新闻作品散见于巜宿迁日报》《泗洪日报》多家媒体，文学类作品发《汴河苑》等刊，也是《洪城文艺》热心读者与作者，通讯《弯弯乡邮路》巜三送录取通知书》获得当年县邮政局的奖励。现客居上海，热心公益事业。
◆南飞雁/四月，走进一片花海（诗歌）
◆孙晓峰/思念如花
◆张方修/父亲的两件传家宝（散文）
投稿须知
★编委会：①名誉顾问:：孙昊 刘萍 乔加林
②策划主编：吴庆书
③特约编委：桂纯友 張修美 满少萍 谢升高 常笑客 天山雪莲
④编辑校对：今夜无眠
?投稿邮箱：
◆唯一邮箱3391861563@qq.com.或发主编微信（qs15312746255）。
?注意事项：
①凡投稿者务必关注本公众号微平台。有赞赏则有稿酬（赞赏六成付作者稿酬，四成留作平台维护）。稿酬以红包方式发放。
②加主编(今夜无眠)微信：qs15312746255③关注公众号：gh_3718ada54898
编辑校对今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