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工情史——原名《我的初恋》（11）

你有一个朋友在雪山过着另一种生活2020-12-23我在雪山
第294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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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链接：理工情史——原名《我的初恋》（10）69马上要熄灯了。我赶到电话亭。取下话筒，对着那张纸，拨通了号码。捏着电话亭的边缘，我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响了好一阵，终于通了。喂，我问，晓珺吗？是我，刘杰文！哦。晓珺，你还好吗？还行吧。她的声音软弱无力，问我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我很想说，晓珺，我想你。我真的很想你。但我没有。非典过后，在老家市区的一个网吧，我才收到了她的邮件。她说家里没网络，报了一声平安，附件是话剧剧本。晓珺，我说，话剧的事儿，你别难过，其实——你这人，她打断我，谁难过了？本来就不想演了呢！晓珺，我说，我也写完了。给你看看，好不？哼，她冷笑一声，又去你房间？说得我脸膛一热。也许我应该挂电话，但我坚持说，我明天打印出来给你，好吗？不用了，她说，你自己留着吧。我僵在那里，不知道说啥。没头没脑说一句，你写得真好。哦，她说，谢谢。是真的好。我看了好几遍。你是存心的？嫌我出丑还不够吗。啊，哪里出丑了？哦，不不，我学着张然，解释为什么不演了……电话那头，一直沉默。我正说着呢，忽然听到她说，我想要的我总能找的到。等我找到的时候，就再也不想要了。这事儿已经没意思了，你懂吗？没意思了？什么没意思了！有什么呀，我说，不就是个话剧么！呵呵，她说，我可没请你来安慰我。没事先挂了啊。嘿，别挂别挂！我几乎是哀求。先挂了，她说，人家还要休息呢。你等一下！也许是酒没醒，一腔热血涌上头。我捏紧拳头，忍了忍，但没忍住。李晓珺，我大声说，你能不能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等她回答，我急着说，你怕什么？你躲什么？你这样逃避，真TM没出息！我看不起！爱就爱，怕就怕，非得搞装修，裹上甜的，吹成个泡泡，最TM恶心！我也没想到，自己会骂她。骂完之后，我大口喘气。停了一下。我继续说，今天张然还说，羡慕你，羡慕你的才华。她说如果有你的一半，一定死磕到底！我不明白，文学社、话剧社、编辑部，包括那些傻叉老师，他们懂个屁呀！他们算什么，不就是几个不痛不痒的闲人吗？他们过去的成就，并不能代表今天的权威。那些势利小人，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们？晓珺，在这世上，我们都很悲伤，但没有人可以消灭我们。不让演话剧，咱就写小说！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发声。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丫的，我气得砸话筒，一个鸟话剧，天塌下来一样。没有他们，你就不写吗！晓珺，如果连你都不珍视自己，鬼TM在乎你啊……我也是疯了，拽着电话线，语无伦次，说了好多。电话那头，依旧沉默，像是空的。我太在乎她了，又不知该怎么办。在我脑子里，还是之前那个晓珺。两个人好好的，怎么突然变卦了呢？本来要哄人的，变成了一番痛斥。我嗓子都喊劈了，像一头猛兽在乱撞，直到额头撞到亭子，才捂着脑袋，勉强冷静下来。喂喂，我说，在不在，你说话！她没挂电话。她在听。我听到抽泣声，但忍着，没有哭出来。杰文，她说，你还是那样。固执地让别人相信你的话。是啊，我说。她说，我不像你。然后，就把电话挂了。70我把房子退了，准备去实习。实习之前，我买了手机，整天躺在宿舍，琢磨怎么发短信。一天晚上，我已经吃过饭了，忽然收到杜飞的短信：杰文，过来喝酒！炖蘑菇。炖蘑菇，当然是一家东北馆子。掀开大花帘子，我弯腰走进去，一眼看到杜飞。正想骂他呢，一下愣住了。在杜飞左边，并排坐一个姑娘，瓜子脸、大眼睛，竟然是陈娟。一看到陈娟，我下意识地朝四周看。看了一会儿，才发觉我在找王晨。草，杜飞招呼我，愣着干嘛，坐呀！哦，我看了一眼陈娟。隔着一张木桌，在他们对面坐下。帮王晨写情书的时候，出于职业习惯，我了解过，也观察过陈娟。陈娟身材高挑，喜欢跳舞，尤其是从背后看过去，那魔鬼身材，简直摄人魂魄。怎么说呢，她为我打破了一种错觉。我原以为，既性感又爱跳舞的姑娘，肯定外向开朗，爱在人前显耀，可真实的陈娟却很文静，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她只有跳舞才放得开。王晨追陈娟，已是第四个年头。四年来，不管成功与否，在我心里已经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现在，突然看到杜飞牵着陈娟的手，笑嘻嘻地坐我对面，牛头不对马嘴的甜蜜，犹如当头一棒，一下把我打晕。我一时难以接受，心中五味杂陈，想起帅气的晨子，看着眼前的娟儿，更加让我觉得，爱情啊，真他娘的扑朔迷离！见我傻愣愣的，杜飞问，怎么了杰文儿？哎，我说，是我太自私，对兄弟感情缺少关心。杜飞尴尬一笑，一只手举起了酒杯，另一手摇了摇陈娟。陈娟也举了起来。两只酒杯，升在眼前。我听到杜飞说，来，我俩敬你！我没动。往后一靠，双手交叉，审视着他们。我不想遮掩自己的不快。如果说之前杜飞换了一个又一个，我顶多是“羡慕和嫉妒”；现在他抢了晨子苦恋多年的对象，真让我有点“恨”了。见我不领情，杜飞一口干了。陈娟没喝，把酒杯放了下来。我摸着下巴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快一年。晨子不知道？应该不知道。呵呵，厉害，我学着杜飞，“呵呵”两声。老杜，是你说过的吧？一个人被戴绿帽子，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有他还蒙在鼓里。陈娟脸红了。低头不说话。杰文儿，杜飞看一眼陈娟，转头对我说，给哥们儿个面子。我是生气，却不知道气些什么。毫无来由的愤怒，令我坐立不安。我左看右看，抢过杯酒，一饮而尽。哎，我抹一把嘴，看向旁边的饮食男女。鼻子出气，我说，丫的，什么世道！晨子一片痴心，下跪鲜花，发誓写情书，只差跳楼了。可他的女神，却一声不吭跟别人跑了白写了啊，每张情书、每个字全都白写了。我自顾自给自己倒酒。倒到一半，手发抖，倒不下去。我把酒瓶往桌上一放，“咚”地一声。想到晨子重情重义，我忽然觉得，不该喝这个酒。我站起身，想要离开。别走，杜飞说，有什么直说！老杜，我转身说，你缺女的吗？晨子丫那么苦逼，你又不是不知道！感情的事儿，谁也说不上啥，但你泡妞，也得有个底线吧？你是开水吗，碰到什么都泡？是，我情商低，但我知道，兄弟妻不可欺！杜飞还在笑，但笑容僵硬，一阵红一阵白。陈娟听不下去。飞飞，她拉了拉杜飞，说我们走。飞飞？叫得可真亲！听她说要走，我反倒不想走了。我坐下来，盯着陈娟说，你是想留京，才跟我们老杜的吧？这话刺痛了陈娟。她睁圆了双眼，像是很惊讶，随即一憋嘴，抄起酒杯，朝我泼了过来。杜飞眼疾手快，伸手一按。酒改变了方向，泼在了桌子上和我右侧。杰文儿，杜飞指着我说，你丫过了啊！与此同时，陈娟哭了。大颗大颗泪珠，从她眼里涌了出来。71杰文儿，杜飞说，我想了好久。才叫你出来的。他站起身，扯过卫生纸，一边擦桌上的酒，一边冲服务员摆手，没事没事。他低头哽咽，说了一句，我也不愿意。然后把纸扔给我，你那边也擦一下。擦着酒，我听他说，非典的时候，我就在想，等事儿过去了，一定要勇敢。杰文儿，兄弟，我跟你讲怎么泡妞，那其实只是第一步。后面的事儿，谁都躲不过。我们相爱，又不丢人，干嘛要躲着呢，你说是吧？我不想这样。于是，杜飞语气缓慢地告诉我，他和陈娟是怎么好上的。刚开始，杜飞也和我一样，只是去帮忙。他最先发现，这是一种伤害，去安慰陈娟……听着听着，我想起那晚吃烧烤，杜飞喝醉了酒，笑呵呵地教我怎么追姑娘，什么是垃圾，什么是爱。我不懂什么是垃圾，什么是爱，但常年在男人堆里混，兄弟情义还是懂一点的。看着身材高挑，却温柔如水的陈娟。我想，也许老杜找到了真爱？我该祝福是不是？也许是晨子爱得太用力？爱得深，爱得早，都不如爱的时候刚刚好？我脑子乱七八糟，望着杜飞的胡子，我心中一惊，这就成年了吗。算了，我对杜飞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儿，不用跟我解释。我向陈娟道歉。再三道歉。我说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觉得，晨子太辛苦。请你原谅，我和晨子。我们，是好兄弟。陈娟点点头。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特别安静，直直地看着我。她一点没变，还像之前在图书馆初见一样，只是眼睛中多了一丝欣慰，仿佛在说，杰文，你能理解，你能用心理解就好。我忽然觉得，也许王晨所爱的，正是这样一个安静的陈娟？安静的她，如中国山水画，因为大量留白才具备独特性，可以无限解读，从而拥有无与伦比的魅力。然而，只有杜飞才可以把她拉下来，变成一个十分平庸，但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姑娘。忽然之间，我特别想听陈娟说话。我特别想知道，一向文静的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陈娟，我问，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晨子吗？杜飞想说话，被我用手止住，并又问了一遍，为什么？陈娟说得很轻，但语气坚决，他喜欢我，但他不懂我。如果他懂我，自己也不会那么累。哎，可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他——他只会感动自己。当陈娟说出“只会感动自己”，我心头一震，忽然想起李晓珺，也说过类似的话。无数次，我想给晓珺发短信。写好又删，删了又写，一条都没有发出去。我想忍住悲伤。不想那么没出息。不想一次次哀求，把自己搞得一文不值。陈娟，我说，谢谢你，我懂了。杜飞又举起杯，杰文儿，光懂不行，你得帮个忙。72我和海洲回来，见王晨正头戴耳机，面朝窗外，扭着屁股摇来晃去。他经常这样。身处浪潮之巅，龇牙咧嘴死亡金属。我指了指晨子的后背，示意海洲去叫醒他。海洲伸出手，即将碰到王晨肩头的瞬间，又缩了回来。海洲一摇头，说不行。啧，我说，怎个不行！咱不是说好了吗。海洲转身拉我，想把我拉到外面去。我甩开他，大声喊，晨子晨子，王八蛋！王晨头都不回，依然站着高频摇头，像一只土拨鼠，正在触电。看到没，我指着王晨的后背，转头对海洲说，音量多大，丫根本听不到！还是小声点，海洲压低声音说，杰文，我想了一下，还是你比较合适。你是班长，我说，擅长思想工作。不不，看着王晨的后背，海洲慎重地说，一般思想工作都是成绩、入党留校什么的，不像女人这么致命。既然致命，我说，更要早点说。等他知道了，万一想不开。没准哪天，连咱们一起剁了。不至于不至于，海洲说，我们晨子是个好人。这跟好人有啥关系！夺妻之恨，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只有猎枪……无论我怎么说，海洲都不答应，反过来问我：你和那个李晓珺，是不是也分了？看你魂不守舍的。我说，我也不知道分没分。嘿，海洲拍拍我，就当分了吧！他这句轻飘飘的“就当分了吧”，说得我心口一疼。他不顾我的疼，继续说，你看，你们都被女人甩了，就是病友啊。病友探讨病情，合情合理。晚上，你请他喝酒。我来出钱。兄弟之间，我说，不谈钱。行不行？那，我说，口说无凭。海洲掏出钱包，取出二百块，够不？我一把按住，接过来说，班长，要不一起？不好吧，海洲很为难，我女朋友马上就要来北京，我太幸福了。好吧，我硬着头皮走过去，拍了拍王晨。王晨一震，扭头问，干嘛？晨子，我说，走，喝酒去！73王晨的酒量，比我好太多了。56度红星二锅头，我顶多三四两，他至少一斤多，导致我才喝两杯，就快撑不住了。北京的小酒馆，总有一点微红。灯光穿透灰尘，在你头顶，铺开红尘千万丈。海洲嘱咐我，要先诉苦，越苦越好。先诉说自己失恋的痛苦，引起晨子的同情，然后再告诉他，其实我们同病相怜。这样，他再怎么难受，也有个垫背的。我本来想，简单说一下自己的遭遇，当做铺垫。可两杯酒下肚，酒劲一升上来，脑袋开始发晕，冥冥中提到晓珺的名字，就再也没能忍住。晨子，我说，记得吗，非典那会儿。我担心她，去女生宿舍喊她。嗯，王晨说，你牛，疯了，不要命。是啊，要不是你，我就被抓进去了。后来逃到南昌，我还在网吧给她写信。不止一两封哦，是好多封！妈的，我把自己写哭了。等了二个月，人家回信了。报了一声平安，附带一个话剧。你说，气不气？妞嘛，王晨说，有啥好气的。你回学校，应该立即去找她。别跟那个刘婷似的，被人拐跑了，你还在写情书。等你写好，人也没了。切！我轻蔑地说，找她？我才不呢。她算什么，姑娘有的是！我不着急，我憋着、我就憋着。等到比话剧，把她比下去！我要让她睁眼看清楚，谁才是真的英雄！哦，王晨说，这样也可以。哎，可你猜怎么着？怎么着？兄弟，我哭丧着脸，人家真的不在意！哎，王晨一手捏酒杯，另一手指着我，你们这些文人呐，谈就谈嘛，整一出话剧。来，喝酒！王晨喝酒，喜欢端起满满一杯，“滋”地一声，亲吻酒杯，看着不费劲，吸掉一大口，然后一仰脖，从嘴边摘走杯子，酒已一滴不剩、全部下肚。总之，他喝酒是享受，我喝酒是难受。我是捂着胃喝的。喝到后来，再也绷不住，真的开始哭诉。晨子，你知道吗。那天我骂她了。骂得好痛快。可我这心里啊，比刀割都难受！那晚我没睡觉，在外头走了一夜。晨子，你知道吗。阿楠跟我说，人家只会报一声平安。我还嘴硬、不信。那天收到她的邮件，只有短短几句话。我跟傻叉一样，望着那几十个字，在网吧流泪。晨子你说，我怎么就这么贱呢？你不知道，我还骗阿楠。我说，兄弟你错了。晓珺给我回了很长很长的信，还把我写进了她的话剧……阿楠只好说，那就好那就好。你说，我这是在骗谁呢？哎，晨子，我说，我要有你这么帅就好了！王晨笑了笑，看看我，安慰道：杰文，你矮了点，但也还凑合。兄弟，我说，你晓得吗，我不服气！老杜他有什么呀，他哪点比咱强？为了抓住最后一丝清醒，我从桌上抬起头：晨子，兄弟，有些东西，你等得太久了，多半已经不是你当初想要的样子，对不？王晨的额头，在灯下很亮。浓眉大眼的他，皱了皱眉，目光如炬。来，我主动举杯，走一个！他没喝，我干了。我坐不稳，趴在了桌上。我下巴贴桌面，像鳄鱼在张嘴：兄弟，有一些人呐，这辈子都不会在一起，但是那种感觉，却可以藏在你心里，守她一辈子……人生当中，啊，至少有一次，为了那个谁，忘了你自己……我说啊说，眼皮都快抬不动，忽然听到王晨说，杰文，你是不是很得意？啊，我一个激灵，却没抬头，不由跟着他嘟囔了一声，得得意？74我抖了抖，顺便捏了一下嘴唇。王晨抢走我的酒杯，换成了茶杯。你这一套套的，王晨贴过来问，是准备好的吧？是他叫你来的？谁？姓杜的。晨子，我说，你想多了。杰文，王晨说，你是不是也把我当傻叉？我晃了晃脑袋，没有没有。我的视线在摇晃，但他始终端坐在我前面。他倒了满满一口杯，随后一饮而尽。杰文，王晨说，你每天写这写那，但你不了解我。真的，你一点都不了解我……这事儿我早知道，不想说而已。杰文，我不爱说话，你默认我没感情？爱陈娟的是我，又不是你！非典那会儿，我去过陈娟的宿舍，所以知道你会在哪儿。可你呢，你关心过我吗？别TM装着一副理解我、同情我的样子。哥们儿不需要！你以为就你痛苦？就你深情？就你撕心裂肺？就你懂得那些狗屁道理？还有啊，你以为那天我去拉你，是为了救你？别做梦了兄弟。告诉你，我多少天没合眼，正好不想活了。这些年，你，包括海洲在内，假装关心我。你们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被他这么一问，我感觉有点清醒。晨子，我说，你你，你这也不客观。客观？笑话，暗恋这么多年，你叫我要客观？人嘛，我说，一直悲伤，也不像话。求你了，他含泪说，既然你不想知道，就别装作自己想知道！……有那么一瞬间，灯光巨亮，我忽然清醒。我看到，晨子的眼泪，正滴滴答答掉在他手腕上。这时我才看清，眼前的菜盘上，扔了好多一截截折断了的一次性筷子。什么时候扔的？我全不记得，只记得话语。很奇怪，王晨在骂我，可我一点也没生气，只是一阵阵心寒。我长长地呼气。盯着炫目的灯光，感到一种迟缓但悲伤的力量。我无法分清这是什么，也无法分担他的忧伤，但我可以坐在他身边。多么希望，此刻晓珺在我身边。敏感如她，必定感受更多。晓珺啊晓珺，那里的夜晚，会有星星吗？75我本来想，再怎么痛彻心扉，把酒一喝，痛醉一场，也就过去了。回去的路，有些太暗。我们摇摇晃晃走进校门。路过报栏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当”地一声。我回头一看，见王晨的右拳，已经完全陷进了墙壁。太过突然，我愣了一下，才走过去。脚下“吱吱”响，玻璃渣子，掉了一地，即便是喝醉了，我仍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王晨取出拳头，用左手捂着，在往下摘玻璃。灯光昏暗，看不太真切。我伸手过去，湿淋淋的，摸出一手血。我甩血，哭了。草，我说，晨子，你干嘛呀！杰文，他说，这下你放心了吧？他一遍遍地说，啊，这下你放心了？放心了？快快，我扯住他的衣服，想拦出租车。可夜太深了，校园空空荡荡。晨子一把甩开我，举起手来。他晃着身子，还在说，放心吧杰文，我不伤他们！我TM给自己提个醒！成吗？膀子掉下去，鲜血浸透了半边。晨子晨子，我哭着喊，走走，咱去医院！···未完，待续···杰文于香格里拉百年老树核桃···点击小程序，入微店购买···今年的当归、三七、灵芝，都准备好了！都是好东西，别的地方买不到。需要的话，买吧！雪山野生当归···点击小程序，购买野生当归···雪山野生三七···点击小程序，购买野生三七······点击小程序，购买野生灵芝···老板简介刘杰文 藏地作家、探险者著有《去西藏》《小刘美国游记》《雪山乌托邦》《雪山十年》《陨石江湖》等书。《虫草江湖》《松茸传奇》《梅里转山》等文章发表于《中国国家地理》《中国国家旅游》《旅行家》及《西藏旅游》。自2009年，居于梅里雪山，创建“有时遇见熊”，卖的都是自采的山货。加我微信，咱们做朋友吧？点击“阅读原文”，品尝百年核桃+野生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