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左德浩：我只是一个傻X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549】
我只是一个傻X
河南南阳 左德浩
走在大街上，人流匆匆，我毫不起眼，几乎没有人认识我是谁。离开了固定的位子和熟悉的人群，大家几乎当我是透明的，我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忽然想到王小波《谦卑学习班》里的一句话：你只是一个傻X。原来，我也是。猛地说起来，有点骂人和自虐的感觉。其实仔细想想，又何尝不是？包括那些自以为是、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家伙其实也是。《谦卑学习班》教会我两个字——谦卑。
两次有机会听著名教育家魏书生老师讲课，给人的感觉也是谦卑。魏书生老师做名满天下的语文教师，做校长，做盘锦市教育局长，退休后的行政级别也相当高了，但他从来不以官自居，他最满意的称谓是“老师”。魏老师说，即便你做了省长、部长，地球的“球长”，宇宙的“宙长”，那有怎样呢？地球也只是宇宙中的一粒微尘，整个太阳系、银河系放在整个宇宙也只是极渺小的一部分。空间无边无际，时间无始无终，一个人，真的是其中小得不能再小的一粒微尘。想想都觉得悲哀，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炫耀和骄傲的呢？生命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幕后到台前，寻找自己的一个或几个舞台，演完属于自己的人生剧目，悄然落幕，重归虚无。整个过程，对自己可长可短，对世界若有若无，这大约就是许多人的一生。真正能在中外历史上留下点印迹的人凤毛麟角，可遇不可求。“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泱泱五千年华夏史唐尧虞舜、商汤周武的事迹尚不可考。许多人物和史实就像天空的云彩，来了去了，聚了散了。认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傻X，生命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突然之间重新找到和发现新自我。是的，对别人，我什么都不是；对自己，我就是一切。并非要做一个自私的我，只是想要找到自己真正的位置和感觉，按照自己的价值观和认知方式生活。在人生的舞台上，卸下负累和枷锁，本色出演，没必要做一个假面人和别人希望我们成为的那种人。世事的发展我们无法掌控，别人的心思我们没必要也无法揣摩。那就回归本真，在世事的翻云覆雨中修炼成一个真正的自己。
马上清明节了，上周六回老家祭祖。祭祖有“早清明晚十来一”的习俗，所以得提前去。踩着泥泞，穿过小时候放牛的山坡，到坟上去祭拜。一路不由想起杜牧的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自己做牧童时，年少不知愁滋味，山村里也没行人问我买酒的路。现在，我会想，行人为什么会断魂呢？是对先人的哀思，还是自己人生的失意？找到酒家畅饮一番，暂时忘了忧愁，那么酒醒之后呢？是“借酒浇愁愁更愁”，还是“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还是看见了“杨柳岸晓风残月”？再想想，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很多都是“无故寻愁觅恨”自找的。金庸先生说，“人生就是大闹一场，悄然离去。”那么，我们人生一场，应该怎样闹腾呢？这实在也是一门艺术。认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傻X，人生一下子轻松多了。读书的时候读书就对了，不用想着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们做不了救世主，也不是神仙皇帝。教书的时候尽心教书就对了，三番五次催，催不上来的作业也不用生气了，毕竟孩子是人家家长的，又不是自己的。伤害你的人离他远一点就是了，人品是他自己的，遇到这种垃圾人你又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气坏了实在划不着……
再想想，那些自以为聪明，精于算计，把你当傻叉的“精明人”，也不过是一个五十步笑百步的傻X罢了。傻X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社会也需要傻X，不然精明人怎么办呢？仔细想想，一辈子改不了臭脾气的苏轼是傻X；幻想直捣黄龙迎回二圣的岳飞是傻X；梗着脖子骂皇帝的海瑞也是傻X；“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林则徐也是傻X；“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谭嗣同也有点傻X。就连那个明知自己的道理不受欢迎，还在各国奔走宣讲的孔圣人也应有一点傻X。这样的傻X还有很多。就像早些年李宗盛唱得那样，“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认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傻X，没有太多的神圣使命，一颗平常心，潇洒走红尘，其实挺好的。
“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高名名伤人。”想起共工怒触不周山，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其实挺惨的。想起大禹的父亲鲧因治水不利被处死也挺悲催的。想起蜀汉亡国后刘禅做了司马炎的俘虏，司马炎试探刘禅“安乐公，颇思蜀否？”刘禅吓得赶紧掩饰：“此间乐，不思蜀”的笑话。想起南唐后主李煜亡国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凄凄惨惨的吟唱。想起《大明王朝》中，严嵩垮台前，才想起给自家送了二十多年豆腐的老板一直想要自己给他题写一幅招牌。严嵩提笔要写时，老板却吓得跪下了，说“你就饶了小人吧！”想起大明朝灭亡时，崇祯皇帝吊死煤山前，拿剑砍向自己的公主，悲怆地说，“愿生生世世勿生帝王家”。想起末代皇帝溥仪被冯玉祥赶出了紫禁城惶惶如丧家之犬……
他们缺少的，恰恰就是一个X的幸福。人，是需要有点傻X心态的，用以自省，也用于行走红尘。我就是个傻X，没什么大不了。
往期精彩回顾：
【中州作家】左德浩：重温《沧浪之水》
【中州作家】左德浩：故乡行
【中州作家】左德浩：沉默和离开
【中州作家】左德浩：内乡高中老师印发上万份试卷送上门的震撼
【中州作家】左德浩：沉思，在新冠肺炎面前
【中州作家】左德浩：艰难的旅行
【中州作家】左德浩：反思
【中州作家】左德浩：用一生去追寻 ——读白落梅《李清照传》
【中州作家】左德浩：岁月长歌
【中州作家】左德浩：元旦有感
【中州作家】左德浩：心灵对白(外一首)
【中州作家】左德浩：殇
【中州作家】左德浩：有书为伴
【中州作家】左德浩：车站（外一首）
【中州作家】左德浩：若有所失
【中州作家】左德浩：生命的尊严
【中州作家】左德浩：人生几度秋凉
【庆祝新中国70华诞】左德浩：上学
【中州散文】左德浩：与车结缘
【教师节特刊】左德浩：看见教育那束光
【中州散文】左德浩：送别
【中州散文】左德浩：走近大国良师聂振弢
【中州散文】左德浩：孤独是生命的礼物
【中州好书】左德浩：我的心不止于这世界：季羡林读书与行走
【中州散文】左德浩：栾川殴打教师案引发的思考——对嫌犯的纵容可能导致教育失去诗和远方
【中州散文】左德浩：血祭
【中州散文】左德浩：品味幸福——白岩松《幸福了吗》读后感
【中州诗歌】左德浩：中考
【父亲节特刊】左德浩：为爱等候
【中州散文】左德浩：选择希望
【端午特刊】左德浩：端午之思
【中州散文】左德浩：童年的遐想
【中州散文】左德浩：麦收的回忆
【中州散文】左德浩：五月情思
【母亲节特刊】左德浩：老娘
【中州散文】左德浩：我的读书故事
【中州散文】左德浩：老娘
【中州·评论】左德浩：所有凋谢，都是悲剧——从17岁少年跳桥自杀所想到的
【中州·散文】左德浩：读书润泽心灵 阅历丰厚人生
作 者 简 介
左德浩，微信名饮茶洗心，生于1975年5月，中学高级教师，河南教育学会语文教育专业委员会常务理事，河南省社会体育一级指导员，南阳市中小学优秀班主任，南阳市教育系统优秀通讯员，卧龙区优秀教师，任职于南阳市第十一小学，语文教师、公众号撰稿人，喜欢读书、静思、品茶、旅行，在阅读中思考人生，在行走中洞见自我。中州作家文刊编辑部顾问：刁仁庆 徐 文主编：张 静执行主编：刘 娜 白长新副主编：高宏民 杨存德 赵建强审稿编辑：史锋华 袁荣丽 鲁光芬
《中州作家文刊》各基地选稿编辑:
三朵(京浙沪)万七顺(江西浮梁)张三杰(西峡)左德浩(南阳)赵金厚(山东)戴杰锋(河北)武华民(洛阳) 阿拉毛毛虫(郑州)李改红(内乡)周喻晓(安徽)
主编微信：cgzjingjing诗词投稿微信：18637700365投稿邮箱：zzzj201819@163.com投稿须知
投稿须原创首发，请将作品、作者简介、作者照片三者放在一个邮件里，用附件发送。附200字以内的简介，个人照片一张，并留下微信、电话等联系方式。
赞赏七天一结算，六成作稿酬返给作者，四成作平台发展用，后续不计。赞赏少于20元不予发放。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
长按二维码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