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百科永康乡愁|第518期
愿你阅尽霜华，内心温存如初
古镇游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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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里的古镇游埠
陈加斌 短散文三则
文沈治林| 整编 维维
南方的古镇，大都依溪而筑，得缘于当时人们出行与货物运输，大抵靠大小船只，简单地说当时的江河溪流就如而今的高速公路与国省道同样重要，埠头脚撑船拉纤的，开店做生意的，做苦力的，慢慢留了下来，先是搭个板屋或茅草铺，渐渐的便形成了小镇，只不过是规模大小而已。
秋末，一个落雨的日子，我约了三五好友，自驾去了兰溪西部忂江岸边的游埠古镇，古镇与桐乡乌镇，湖州南浔，义乌佛堂称为浙江四大千年古镇，早于唐朝初期游埠就沿溪建有码头，称钱塘江上游第一埠，作为浙赣闽皖区域重要的农副产品集散地。镇中不过二百米的游埠溪上，有清代所建的太平桥，永济桥，永安桥，永福桥，漂溪桥，俗称五马归槽，均为单拱青石所砌，咋看犹如土布衣上的布纽儿将两岸相连，过石桥由南往北才算真正地走进了游埠的发源地，灰瓦白墙的矮屋，形状大小有些杂乱，但走进屋里却都是安排的各有千秋，沒有半点的土地浪费，老家与游埠相隔也就二三十里地，去古镇看看也是欲意己久，不是没有时间，而是期待一个不大不小的雨天，今天总算是遇上了，我总觉着自己是墙根上的一丛苔藓，只有到了雨天思绪才会慢慢地舒展开来。撑起油纸伞，走在青石条与鹅卵石相嵌的巷弄，顿觉亲切而美好，虽是早上刚过六点，但沿溪的早茶街上已是热闹非凡，卸下的木长条板子上坐满了茶客，当地人说老板娘泡的第一杯茶是最有味道的，因而茶客们有意无意的都会赶早而去，而所谓的最有味道，也是没有人能说的清楚，千万个人有千万种答案，也许这就是游埠早茶长盛不衰的缘故吧。南来北往的茶客言语中时常会提起贯休，郎静山，一个是先早的名僧，一个是近代的世界摄影大家，都是从游埠走出去的，老街上贯休祖庭香火兴盛，边上的郎静山纪念馆也是游人如织，他们是古镇的骄傲。
站在阁楼眺望，古老的屋瓦，浮漾着湿湿的流光，灰而温柔，对于视觉是一种低沉的安慰。在朦胧中无数的雨连成了线，走在巷子，整个人犹如被笼罩在雨丝织就的帘子里，首先让你感觉到丝绸触肤般的凉爽，街上的行人并不多，雨滴敲打着伞面，嗒嘀嘀嗒声里弥漫开来的是儿时的味道，连同那淡淡的桐油香，红尘中逐名逐利的烦躁也与飞扬的灰尘一起远去，走在雨中，不慌不忙，谁也不骚扰谁，世界也变的宁静可爱，隔着一点距离，远处的小草也如同润玉，就连那旁道树片片五彩的枯叶也有了乡愁的味觉，自己做回自己，看些简单实则不易，在单位在家里，每个人都会说或多或少地说着违心的话，做着违心的事，难得让心情放飞，信马由缰一回，以下雨天为借口理直气壮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坐在屋檐下，点上根烟，让阿庆嫂样打扮的老板娘泡了杯茶，听着周边的茶客们说着家长里短，村庄变化，地里收成，看从巷子来来去去埠头洗菜捣衣服的大娘小媳妇的俏模样，就那样直勾勾地看，客人们也不会笑话你，女人生来就是让男人欣赏的，紧挨着茶店生意最好的是肉沉子店铺，门楣上有毛笔写着：丈母娘招待女婿的食品，看着里面清一色的中年女人忙碌着为一个个进店的新女婿老女婿们往鸡蛋坐塞着肉丁尔后下水煮，客人里有几个小青年围着店里的女人问：家里有未嫁的女儿么？看看我可做你的女婿么？忽然溪上传来吹打唢呐，几只乌蓬船，挂着红灯笼，系着大红花，靠上船埠头，看热闹的挤满了整条街巷，迎亲的人们向大家敬烟分糖，帮帮忙让个道。
站在桥上，俯瞰雨中古镇，那一座座石桥，一个个码头，一块块铺路石头，无处不透着厚重沧桑，它如一首首诗，一幅幅画，一个个音键，在不同的时节弹奏着不同的乐章，单调里自有一种柔婉与亲切。最让人眼亮的是巷东头，一家用一截原木作门楣的成衣店，上书雨巷布衣，忙敲门，可惜无人应答而有些许遗憾，边走边游不觉己近午，便循着酒味拐进一家菜馆，点了几个小菜，让老板从酒缸里舀了一碗缸米黄，等菜中招呼对面六指头酥饼店的伙计先用送过来几个刚出炉的酥饼，喝上一口酒，按碎一只酥饼，捡起碎片往嘴里一丢，满满的儿时味道，很快出来了。好友间不知是那个提议，开始豁拳，到来好多人围观，酒足饭饱大家踉踉跄跄地离开，我不忘敲开巷南百年老店方豫酱坊的木门，打了几斤土酱油带回家去。
南方的古镇，最适宜雨天去游，也许这只是我个人的喜好，它不仅仅是可撑伞听雨，而是雨营筑的那个浪漫温馨的氛围，以及雨丝为人们隔分出的虚拟的小空间，雨天总能把你我带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处所，离纷纷扰扰的世界很远很远，在那儿我又可以重享欢乐的童年，会到亲人和朋友，游遍了魂牵梦绕的地方，优游自在那些有趣的时光，用晶莹的雨珠让记忆的链子串起，绕在手腕上，时时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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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沈治林，兰溪人，金华市作协会员，出版散文集《情缘》，中篇小说集《兰江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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