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东||陕西礼泉，千年古镇历史传奇

原创艺术平台| 文学 | 摄影 | 朗读 |书画
长按上面二维码加关注，乡音乡情，在你我心中。
▼壮美昭陵◎西部文学艺术微刊
︱第668期︱
回眸千年古镇 ——赵镇的传说
赵普东
　　一个千年古镇，曾盛满过多少代人说不尽的喜悦甚或忧伤？买与卖，曾带给芸芸众生多少幸福和遗憾？如今都已被流年无限的世俗之风，悄悄吹拂走了……唯有被尊为历史的少数物象，因大众化生命不断地远离和逝去，鲜明的记忆，便被无情的封存。古雅的价值，愈显苍老。不敢懈怠的世俗日子，正在短促地重叠着，发达着……而唯有流传在这里的一间土屋，或一个短巷里的历史故事，正纷繁动人地接受着多种智慧，或褒或贬的庄严检视……
——题记
悉心寓情说石鼓（一）
　　人们总喜欢用故乡光耀的人与物对外说事，借此烘托我们的历史和社会，也曾对这里天恩般地厚待过。这不是虚荣，这其实是正向前走着的一种自信……
　　今天，当你怀揣着一腔好奇，走进赵镇南街的校园时，一尊高大的石鼓，静静地耸立在一片湛蓝的天空下，银亮如丝带飘动的白云，会把你肃然如静的心思，轻轻拽进大唐贞观盛世的那些日子……修筑唐太宗陵时，赵镇这个古村落里，工匠云集，车马穿梭，商贾喧哗，店铺林立……好一派繁华盛世景象！伊始，西域佛学教派东进而来。倡导开放包容的华夏国度，尤为重视佛学给予天下黎民百姓劝善惩恶的启蒙教化。于是，有名的广济寺，在赵镇建成了。这个寺院，分南寺北寺。两个寺院，都一样的青瓦红墙，门厅阔大，耳房精巧，大殿巍峨……前院里，用青石雕成的小型经幢，一行一排地拱卫着无数条甬道。
　　从此，前来两寺院里的朝拜者，络绎不绝跪拜于佛祖。大殿供案上的袅袅香烟，横空弥撒于四野田原。高僧主持，常是把日升起暮落时，一天里的诵经时光，敬看的极为神圣……但到了宋朝末年，一场齐天的大洪水，将村北的广济寺疯卷狂掠的只剩下一堆散乱的残砖碎瓦了。至此，有关北寺的青涩岁月，已经揪心的不堪回忆……南寺恰遇上了天嘉年岁，一直长寿了一千余年。惜憾后来，人为的一场狂风暴雨，把南寺劫掠的只剩下一尊高高的石鼓了。这石鼓在佛典里名曰经幢。上阙：撰刻着文字秀美的陀罗尼经卷典言。下阙：细致雕刻着八位菩萨站立时，各具不同的典雅姿态。但千年的日月风雨，已无情蚀销了这尊经幢入世俱来时的雍容华贵……更有甚者更愈痛者，当是人类少数的朦昧和残暴者，也先后把这尊石鼓，百般践虐的既伤痕累累又缝裂遍体了。据曾任昭陵文馆所副馆长的郑伯举老先生回忆：一九五六年，郭沫若先生考查乾陵时，原计划是要来赵镇勘查这尊石鼓。得此特大消息，南寺的石鼓，才被抢救性的穿上铁甲衣一样，保护起来……
　　走进当代，勿忘历史。我们眼前这尊珍贵的经幢，正是当年丝绸之路畅行于天下时，从国度开放的暖风中，顺时而生的一束文化奇葩。历史已经证明：佛学传播进国门，也曾疗补过我们民族精神成长时多种迷乱的痼疾。公正地说：佛学，对于促进我们华夏人文精神的强健和发展，都是功不可磨的重要！
　　石鼓，一种文化的经幢。一旦更多的人认识了你，都会百般地呵护你。并且牢记着：你曾是沿着我们的丝绸之路走来的第一位客人……
探幽解微叙赵镇（二）
　　朋友，当你渴望游历的脚步，曾先后跨过舒缓流动的渭河，穿越过汹涌飞泻的泾河时，相信，你一定会在古镐京的稻田边，也会在马栏塬上的红高梁地里，巧遇上很多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们，他们提起自己当年在赵镇赶集的往事，便白胡子上飞溅着兴奋的唾沫，眉里眼里猛荡起一种火辣辣的酒醉神态……呀，你们赵镇那集市，当年大的没边边，一年四季都刹货！尤是每年的腊月集，人多的像洪水拥堵堵，谁一不小心，真是把银元跌到地上，都来不及弯腰去拾……我的天神爷！那年月，谁能去你们那里跟一趟赵镇集，那真是经了一回人生大世事啊……
　　真的，赵镇集市的过去，给人们留下的口碑竟这么的好。但赵镇到底立集市于何年？而赵镇的称谓，又焉何而来？今年春天，久卧在病榻上的郑伯举老人这样郑重地解说：现在赵镇高中校园那地方，历史上叫赵家台台。那里曾住着一户姓赵的富豪。北宋末年，泾阳的茯茶，已在西北五省有了大名气……从西域赶来的各路商贩驼队，经六盘山，奔平凉，过彬州，下了武将山后，便蚂蚁四窜地在赵镇歇住脚了。他们要去泾阳采购茯茶，或到更远的关中东府各县做各种生意。一是第二天从赵镇起脚，赶到北屯渡泾河，一是从阡东的邻泾渡泾河，南下古长安……
　　听上几辈老人们说：那时候，赵镇满街道黑里白仁（日），都是西域的皮货商，陕北定边的青盐商，泾阳的茶商，甘肃的贩布商，你来我往的不断头头……那骆驼脖子上糸着小碗大的铜铃，咣琅琅的喧响声，时常能把街沿的地面噪挠的像怱虏呢……眼看这地方热闹的要发市了。住在赵家台台的富豪，便顺势而为地给这里立了一个农历一五八的集。并以他的姓氏给这个镇起了个名号，叫赵镇。而这姓赵的富豪，有人说他原搬回山西的大槐树那里的老家了。也有人说，咱们北方历朝历代多战乱，多灾荒，这赵富豪为了自保后代兴旺发达，悄悄迁往江南去了……
　　赵镇，地处唐昭陵园区。北壤琮山，东邻泾河，南依有名的八百里秦川。自从这里称镇立集起，多少商铺，作坊，粮行，当铺，中医郎中，私塾，茶炉，草台大戏，杂耍艺人……都应运而生的云集在这里，迅猛地成长起来……他们不分男女少壮，一代又一代，各尽所能地把自家最好的操守和本领，都真诚的演生出来，既为自己，也为大家，拱卫了赵镇千年兴盛不衰的文明与繁华……
宅里堡子二三事（三）
　　在世界的任何地方，大家都知道这个理：地以人而闻名。当一个人以社会的高位，或某一种功勋闻名于世时，他的故乡，即是贫寒的陋地。也在世人的眼里，是无限升值的美好了……
　　赵镇北街的宅里堡子，过去也是很有名的。明朝时，出了一个内阁大学士张公远。那可是朝廷的重臣啊……但张公远每次荣归故里，偏不乘八大抬轿，却骑着一匹小毛驴。这曾让多少州官县官汗颜呀……张公远当时在朝廷的权力和人脉鼎盛时，也给自家大兴过土木建筑，弄了一个赫赫有名的宅里堡子城，城内建着祖先煌煌的庙堂，有街有巷的规整。城外四周都开挖了很宽的护城河……
　　多么气派多么宏大的讲究啊！但这一切，都在张公远个人一脚踏失的梦魇中，化作了远去的尘埃和风烟。从此，张家的世代后裔们，并没有在世俗或颂或贬的热冷中，安乐于千年古镇的酒馆或赌场上……由清末开始，张家有人开始行医问疾于社会……民国年间，开门坐堂于赵镇正街的张大先生，禀承父业，严守杏林之德于心，穷究医理疑难玄奥。他把脉看病，不仅内外科兼治精准全面，一根去疾点穴的银针，常是把头快落枕的人，轻捻，轻扎地怱儿坐将起来，急要吃喝……他的二弟，也谙熟医道，虽没有正经的坐过医堂，一生确长期奔忙于民间穷屋草舍，依凭着祖上中草药的神奇秘方，治好过无以数记的扭伤，肿伤，烫伤，刀伤，骨折和恶疮……新中国时的五六年，全县医务试卷大考，政府给这位张家的二先生颁发过第一名的金色奖奘。
　　过去，虽然宅里堡子张家几辈人，都有治疗人们疾病的优长。但是，人们心灵里时时泛起的迷茫，又大小不一的多多，这又怎么办？好啊，宅里堡子于当代出了一个很有才气的诗人张凯，他写下了一本诗集《如果云可以作证》，正是倾心关注人们心灵的演变和成长。并且用诗的美好意境，提升着大家对我们民族无比真挚的敬仰和热爱……请读他《端午》这首诗吧，相信，一种丰饶的想像，磅礴的气势，都会异常浓烈地弥漫在你心扉……
剥开粽子
汨罗江汹涌而出
那呜咽千年的浪涛
瞬间将我淹没
你站在岸边
犹如一株枯瘦的芦苇
雷电烧灼的双手
无力托起半壁江山的呻吟
粮食行里起风云（四）
　　赵镇立了集后，粮食市场便成了人们最看重的地方。粮食伴随着宋元明清八百年皇权不断的迭落更替，往往比货币金贵多了。战乱灾荒每次降临时，粮食奇缺的比人命还贵。清末民初的赵镇粮食市场很大。占着北集南集的粮行共有七家。那时，粮行在庄汉人心里就是银行。给儿子订亲，彩礼多都是说粮。一门亲事说成需十几石干麦。穷人们便慌忙赶到粮行，先给新亲家去借支一笔十几石干麦的帐，算是利落的交完了彩礼。
　　这里当年粮行最火的为杜家。杜家的管帐先生，瘦精精的个儿，脸上常年挂着四季忙禄的疲劳，一天里，园坨石头眼镜背后的一双眼睛，总是紧盯着自己两手，在十七杆算盘两边上下飞舞拔拉的数字……他外号叫神算两手清。双手同时打算盘，狮子滚绣球的算学，对他都是小儿科。每年除了雨天，逢集不逢集，杜家粮行前卖粮的阵势好大啊……驴驮马载，低轱辘车推着，人背着，都从泔河两岸，武将山北边，风涌般赶来……提着木斗按粮计数的老相公杨二，每天都在这里表演着无尽的潇洒。这人长腿大个子，模样儿也惜样。他刚给卖家一个笑脸，自己的金嗓子，便像天上的彩虹缭绕在赵镇上空……这老汉噢，你的金豆豆麦呀，刚刚按了个一斗斗了哟 ……他带着山歌一样的唱腔，猛一个弯腰，左手上的木刮尺，刷儿一下，高出斗靣的麦子，急纷纷的像一片金雨落下。这就叫公平，多一粒杜家都不要……后来，杜家粮行的老当家殁了，少掌柜却把 神算两手清和老相公杨二辞了。另聘了两个新人，而这掌斗计量的人心眼儿刁蛮得很。他把卖家的粮食，刚从斗面上刮平，便在木斗的四周啪啪地恨拍四下，斗不满了，卖家只好再给添半升。但这不行，他又把大手猛给斗梁边一插一拔，斗面上便陷下了一个坑窝，卖家还得再添……这件事，当天就在赵镇满街传了个房响锅炸。但杜少掌柜总是死硬的不改他们这一套新花样。很快，卖粮人便潮水般涌到对门的郑家粮行。郑家粮行也是老字号，生意做的虽不算龙头，但确人心换人心的实在。
　　一年后，杜家见郑家日渐昌盛的要盖市了，便找借口挑衅：给你卖粮的牛车，天天把屎巴在我门前了，你们得挪地方另立粮行！郑家掌柜忙登门陪礼答应：每天给你们扫。杜家却强硬对抗：啥？扫扫扫！把我门前扫的成一条沟了，谁填呀？随后，杜家在泔河南岸雇佣了一个外号叫独眼龙的牛顽顽来了。提起这人，谁都害怕。这人曾在家里给骡马用干土垫圈，猛不防，骡子的后蹄怱儿踢到他眼窝上。骡踢掌上冒出的钉盖儿，竞把这人的一只眼珠儿血淋淋的勾挂在了他的鼻梁上……当时，他满靣的血不擦，眼窝里的疼也不顾，确使起性子飞起两脚踢骡子腿。那骡子也性烈，你踢我，我也踢你，两下里亙不相让，踢着踢着，他踢不过骡子了，便捞起铁锨，一下子把骡子后腿给铲掉了……
　　这一天，郑家掌柜的两个朋友，恰好来赵镇赶集。一个是武将山前的练武人刘志正。他从少年起，就能把两个五十重的铁锁子，演练的能在空中或头顶上带着忽哨打旋旋，他手耍五十斤的铁锁子，就像鼻嘴娃抓捞儿一样轻松 。另一个朋友是泾河东白王村的。外号兔阎王。他时常能在忙罢的麦茬地里，光着脚片儿追野兔，几个眨眼功夫，再快的野兔，都会被他抓住。谁若不服气，他放开野兔，再追再抓住回来……
　　正午时分，代表着杜家的独眼龙牛顽顽，手里提着带背的大铡刃，带着一伙强汉汹汹地来了。郑掌柜的两个朋友，当下见这里要出大事，便争先挺身而出……郑掌柜反而慌了，他急拉着两个朋友的手，再三安顿：和为贵啊，二位贤弟，给一个虚势就行了，万不可真动手脚！咱们都是一顿吃三碗四碗饭的人，凡事要仁义行事……这时，刘志正只朝扑上门来的独眼龙牛顽顽懒懒地瞭了一眼，便朝门边的一棵碗口粗的槐树，双击掌一般，猛拍了两把，咔察一声，树腰断了。牛顽顽慌忙转身就跑，兔阎王飞身过去，夺下铡刃，蹬上一堵矮墙，上了杜家粮行的大房顶了……
　　从此，赵镇的七家粮行便相安无事了很久，很久……成了镇上龙头的郑家粮行，不仅把斗量车载的生意，做到了店张驿，咸阳城，三桥镇，西安省……并且，每遇灾年，放舍饭于四乡，救难民于家园……
　
作者简介：赵普东，咸阳市作协会员，礼泉县作副主席，读书会会长。近年来在省市县报刊及《中国作家网》发表评论，散文，诗歌八十余篇。
（西部文学艺术平台之壮美昭陵编委会成员风采展）
这是中国西部文化艺术原创精品交流推广平台，欢迎广大文化艺术爱好者关注、踊跃投稿。您的诗歌、散文、小说、民间故事、书画、雕塑、剪纸、音乐等艺术精品，都在投稿之列。
投稿邮箱：360701503@qq.com或13468916590m0@sina.cn微信电话13468916590
往期精彩文章
▼
祝贺壮美昭陵编辑团队相聚 家乡谣//韩曙晓
农村原生食岁月
我的故乡梁家村//梁靖青
石鼓史话
金尧都//九嵕云天
壮美昭陵 昭陵御石榴
醴泉，我的故乡//刘美健
礼泉新景 | 高兆鸾：顶天阁赋
赵镇剧院唱大戏//丁志俊
故乡就在心里//杨生博
本期编辑：壮美昭陵
编审：赵普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