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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4期|
家乡的美丽
文/不堪
从小到大,我对于“美丽”这个词的理解,都是有限的,认识这两个字的时候,我9岁,脑海中相匹配的影像,是和我家相隔四户的一个,圆脸庞儿的姑娘,比我大十岁,那时候我认为,“美丽”是给她的专用词 。她,便成了我心中的一个懵懂的目标。等我到了能够表达的年龄时,她的孩子也已经6岁了!
所以说,直到我的青少年以前的这段岁月,我都没觉得身边有可以称之为美丽的,任何东西。
家乡关中,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地方,山是一溜起伏如波的丘岭,常年干燥的气候,使得树木稀疏,满坡茅草丛生,五年生的柏树,不如一株向日葵粗。
也是有一条河的,河的名字充分体现着它的卑微,泔河!“泔水”的泔。泔河的水源,微乎及微,常年靠人工渠道,从几百里外的宝鸡峡引注。从而保持着它,作为一个“河”的尊严!后来泔河的泔,被改成了甘甜的甘,可是它在我的心目中,依然难以改变对涮锅水的联想!
随着上学,课本让我对“美丽”有了广泛的认识,书上描述着:江南水乡是怎样的美丽,海滨城市是怎样的美丽,塞北雪原是怎样的美丽,甚至于陕北沟壑纵横的黄土塬,都有着他粗犷豪放的美!
于是用装满“美丽”的脑袋,我放眼审视自己的家乡:山无雄伟,水无波澜,就连隆冬来一场雪,都只是满目落寞而寂寥地苍白。
就这样,在我心中,家乡与美丽是绝缘的。
对同乡,这里有个统一的称谓:“乡党”。我的乡党们,有着他们难以颠覆的生活习性,日食三餐离不开面片,美其名“biangbiang”,刚出锅的叫“热窝biangbiang”,在案板上晾一会儿的叫“凉biangbiang”。
吃罢,披上外套,在场院里或庄稼地头转一转,算是庄户汉子们,最休闲的户外活动了,在他们心中,出外讨生活,是最不理智的下下之作。
不必说 ,八百里秦川的土地是肥沃的,虽不能一把握出几滴油来,却只要抛几粒种子,洒一季汗水,终是不会饿死人的,“只要人勤快,天必会睁眼”,坚守着这个信条,祖祖辈辈的关中人,享受着此地的安逸,习惯了这样的随性,默然劳作,与世不争。
在这片富不压车穷不露骨的土地上,他们撑不死也饿不伤的本分地生活着,逆来顺受,随波逐流,你说土改咱土改,你说革命咱就革命,大跃进时,也砸锅炼钢铁;饥荒年月,也紧缩瘪肚皮,但从未有流离他乡之行迹。
喜乐时来一声“秦腔”,哀怒时也以“秦腔”吼出胸中的闷气。
作为可加利用的劳动力,上学的间隙,我的任务就是放羊,这是个信马由缰的活计,只要晚间回家,大羊小羊的肚子溜溜圆地,就算是大功一件了!
羊到了草场,便由它去,我却喜欢张开四肢,仰躺在满是羊粪蛋蛋的草甸子上,望着湛蓝湛蓝的天空,让目光使劲儿地向上探进去。天,怎么这么蓝,这么好看,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我遐想着扑了进去,四肢荡漾开,在这蔚蓝中翱翔!思绪已经到了万里开外,再高一些,再高一些!俯瞰这片草场,我的羊儿在哪里?
此刻,最是惬意,像梦游一样贪婪的享受着…………直到老羊啃到脚踝骨,一睁眼,哈喇子流满了下巴……该回家了!
”我要去远方!”成长中,一个越来越强烈的欲念在心里咆哮!
只为看看远方的美丽!
终于,有一天,我抬脚走出家门,没有告别,只想着走向更远,不确定,还会不会回来。
离家后的那几日,我感觉像一只出笼的小鸟,脱去了手脚的束缚,一下子,如同进入了我的蔚蓝之中,我为之雀跃,豪放出声!
“啊!这才是我要的世界!”流浪让我很是兴奋,沿途的烈炎,夜间的寒冷,都化作了荷尔蒙,激发着我的每一个细胞。
为了浸泡在想象中的美好里,我开始迎接无可避免的酸甜苦辣,日积月,月积年,我就这样走着,一个人。
我深感,远行是多么的必要,因为一切都在变化,它似乎在慢慢挤压着我膨胀的心,皮囊里逐渐少了些虚浮,热血慢慢地冷却着,到此时,我依然坚信我要的“美丽”,就在前方的某一处。
一个夏日的夜晚,无征兆的失眠了,于是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皎圆如镜,皓辉淹没了所有的星辰,四下里坦荡的白。风吹过高大的白杨,“哗啦啦,哗啦啦……”,像清澈的水流,喧喧的雨声,絮絮叨叨地在耳边绕。
忽一悟,今日似乎是十五或十六吧!
家人此时在干什么呢?会不会也有失眠?也在注视着这轮皎洁的白月,思念我?想起自己决然的不辞而别,心里突然溢出无比的酸楚,拿起手机拨了出去,彩铃声陡然响起,竟然是肯尼迪的《归家》,电话久久无人接听,幽远绵长的乐曲如同一把尖刀,搅进了我的心脏,一下一下的挖着,泪水无法控制的夺眶而出,像突然提闸的水,一股悲伤与委屈,让我不由得嚎啕而泣!
“回家!”
当车子驶入熟悉的道口,看到了久违的林荫,嗅到了如酒般醇香的空气,一直揪着的心,咣当一声掉进了踏实里。
“吆,这不是仨儿吗?回来啦!这是在外面遭了什么罪了?瘦的跟个打枣儿杆杆一样!”巷口的马子婆一看见,就大声的叫嚷起来,娘闻讯跨出了门槛,瞅见瘦去40多斤的我,身子一斜差点昏晕过去,急忙扑上去跪抱着娘的身子,娘的泪扑簌簌的流着,扯着我的衣袖,“快回家,娘给儿炖肉……”
“娘,给俺擀碗面吧,就想吃娘亲手做的……”
黄河的灾难,造就了河南人游砺四方的不屈;蜀山的险峻,孕育了四川人随处置根的坚韧。那么陕西汉子最恋家的情结,是不是因为秦川的慈爱与宽厚,宠溺出的结果?
回家的那一夜又失眠了,家乡的夜及静,没有喧闹的车声、汽笛声,施工的打桩声。寂静里,偶尔有犬吠,男人迟归叩门,门轴吱吱呀呀,门栓响动中夹杂着女人轻声的唠叨,男人默不作声的脚步…………,万籁的寂静中,凉凉的风让人醉…………
世外桃源又怎样,香格里拉又怎样,无非也是追寻着如此无拘无束,闲适雅静的境界吧!
突然地,就感受到了祖辈们,对这片土地的那种依赖,那种满足,那种欣然慰藉的感觉。这就是故乡的质朴地美,温柔而不张扬!原来这种美丽一直都在我的周围,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它就融汇在我的血液里,镌刻在我的每一块骨头上,越是在苦难的磨砺中,越是能现显它的光辉!
还要去哪里
就守着这平凡,守着这淡然,守着娘,侍她终老,终己之老!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网络笔名:不堪,职业,基层行政工作者,年过不惑,喜笔耕,如小酌,聊慰己心。
编辑︱壮美昭陵
审稿︱杨金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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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赛征稿启事一、题材体裁:
本次征文体裁为散文,以“乡音乡情”为主题。
二、征文要求
参赛散文必须原创并且是首发作品;字数不超过2500字
三、参与办法:
邮箱投稿360701503@qq.com;或微信投稿13468916590。正文+简介+照片,(参赛稿后注明作者简介、真实姓名、照片、通讯地址、联系电话)标题注明“乡情散文”征文字。
四、奖项设置
一等奖1名:价值500元奖品+获奖证书
二等奖3名:价值300元奖品+获奖证书
三等奖10名:价值50元奖品+获奖证书。
佳作奖若干名:颁发证书。
优秀奖若干名。
五、截稿时间:
2018年11月20日
六、公示时间:
邀请散文名家评奖,12月20日“壮美昭陵文化艺术”平台公开评奖结果。优秀作品将在网络巡回展播,并发表在报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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