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百科壮美昭陵◎中国西部文艺微刊
︱第741期︱
编辑︱董志振
审稿︱洪建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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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岁的豹子，瞅着镜中的自己，越看越不像：半头白发，眼泡肿胀，高中毕业时那个白皙瘦高个的帅小伙哪儿去呢？
十一月底才从唐王陵下的果园里脱身，苹果上袋入库，听说县上有会，城东工业园还招工，闲不下坐不住的豹子叫上光棍老虎，购上6元一张的班车票进了县城。
老虎头发蓬乱，一口黑牙，又倔又强的他本事不大，打起爱叨叨的媳妇浑身是劲。终于有一次，干净利索的媳妇草娃被打得披头散发逃出家，跟邻村一位开大货车的司机走得无影无踪，两个孩子跟着老虎饥一顿饱一顿的受罪。老虎和豹子一起长大，说说谝谝一会儿就到了县城车站。
他俩下车坐上崭新的1路公交车直达工业园区的铝厂，只见高大的烟囱冒着黑烟，眨眼就上了晦暗的天。厂门口正挤着一大堆人指指点点，白纸黑字红头文件醒目地贴在墙上，已经限期让工人报名了。戴口罩的女人仰头寻找，高个子男人手戳自己名字。“还要人不？”老虎大声询问像门卫的人。“没看见吗？招工已满，50岁以上的不要，十二个小时搬铝，你能拿动活吗？”“工资多少？”豹子又小心翼翼地插嘴。“计件工资，干多少拿多少。”“其他工厂还要人不？”“都满员咧-，这两年，人多活少，你没看，寒冬腊月打零工的天不亮就在十字街人市站满呢，谁叫呢嘛-”看门的翻眼扬高了声，有些沾沾自喜。“走，不打工了，咱逛十月会走！”豹子拍拍老虎的肩头，两人去了会场。
十月会是他两小时候最爱逛的县城大会，那时，他们天不亮就跟大人出门走，半早就到了会场，大会场上人山人海。秦腔戏、木偶戏、摩托车表演、小矮人唱歌、耍蛇的、耍猴的吵吵闹闹。他们看到一位美女站在棚外的高空木板上，把大蟒蛇缠在身上和蛇嬉戏，又一元钱买门票进圆棚，看到摩托车顺着圆棚飞速旋转而上，听喇叭高喊着：“飞车走壁，飞车走壁……”几个小伙伴回家一星期后，晚上还在做噩梦。会场上混着尘土的油糕、麻花、烙面摊前坐满人，想起那时的糖油糕，豹子嘴又馋了。
会场到了，原来设在几百亩荒芜的从没开工的厂里，三行大棚已经搭好，吃食商品不少，只是逛会的人零零星星。对了，老婆孩子现在都网购、手机扫描二维码付费了，没人来这里玩了。听说县城衣服市场门店空置不少呢。他俩转了一圈，没有家里缺的，也没了儿时逛会的热闹，商贩的喊叫声那样烦人，走，回家不逛呢。
一树树落光叶子的柿子挂满枝头，长嘴雀在村口柿枝头啄食鸣叫。豹子对说：“咱老了，被社会扔了，咱县委书记在网上卖苹果人都知道，咱俩大声卖苹果都不会有人理。”老虎接上说：“原来咱凉马柿子救过北山人的命，今儿全挂在树梢喂鸟儿了，人家富平柿子一斤十多元，咱端着金碗要饭呢，没出哇抓么。县委书记给咱卖苹果，再给咱这建个柿子加工厂、苹果加工厂多好……”两人边走边聊，“啪——”一只柿子掉在豹子头顶开了花。王二拍着双手哈哈大笑：“戴花了……戴花了……”
作者简介：壮美昭陵，赵晓萍，陕西省礼泉人，西北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中国摄影著作权协会会员，陕西省妇女摄影协会理事，当代作家、诗人。上千篇图文传播于报刊杂志与网络平台。开通新浪博客壮美昭陵赵晓萍、搜狐博客、天天快报、今日头条、创办西部文化艺术“壮美昭陵”公众微信平台，宣传弘扬西部文化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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