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京独居5:有钱女人的「不婚主义」

内容简介:《我在北京独居》,是娜姐根据真实采访创作的连载故事。记录女主角莫盈盈,从26岁到36岁的十年时间,在北京的独居生活,以及经历过的爱情、友谊和成长。为方便大家阅读,本故事以第一人称叙述。往期回顾:我在北京独居(1):26岁那年,我悔婚了我在北京独居(2):来北京,在闺蜜家借住我在北京独居(3):我想有钱,有很多很多钱我在北京独居(4):别人都是逢场作戏,就你真花痴
第5集:有钱女人的「不婚主义」没想到我跟宋一凡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后来某个机缘又碰面,还能微笑寒暄。那是两三个月之后的事了,我记得是2011年的3月份。方萌让我去陪她参加一个CLUB的开业趴,说老板是沈冰的一个朋友,让我们去撑撑场子。我不太情愿,那个时候我已经在上一个互联网运营的培训课程了,挺忙的,但又不好驳方萌的面子,就答应陪她去。方萌租了两条裙子,破天荒地让我先挑我喜欢的。我真是挺服她的,连衣服都能想到去租个大牌,我以为下班后随便去点个卯就行了。我挑了一件烟粉色的,把银灰色那条紧身的留给她,因为我看出她很中意那一件。北京的3月份还是挺冷的,我裙子外面裹了件羊绒大衣,光着小腿,踩着一双7公分的高跟鞋,站在街边打车冻得瑟瑟发抖。这是何苦来,当时一种虚无至极的感觉涌上心头。没想到就是在那个三里屯的CLUB迎头撞上了宋一凡。不是说北京很大吗?怎么到哪儿他都阴魂不散的。我强作镇定,他更是云淡风轻,好像我们从不认识一样,微笑着握手说你好你好。哦,我当然不可能无视他身边的女孩,年轻漂亮,一看就是好家庭出身,据说正在清华念MBA的女孩,她的手正挽着他的臂弯。我顺势恭维几句,正好服务生端着香槟过来,我接过香槟,趁机溜走。那天晚上我很狼狈,很不爽很不爽。那样的流光溢彩,衣香鬓影的夜晚,那些八面玲珑,言笑嫣然的年轻姑娘,只不过更加衬托出了我的狼狈,我的卑微,我的自不量力。方萌却很享受这样的social。她好像是天生的social animal,热衷派对,喜欢喧闹,人越多她越精神抖擞,激情飞扬,能量爆棚。那晚我躲在角落,看她满场飞,跟很多陌生的男人和姑娘们谈笑风生,我只是独自喝闷酒。深夜了,人们渐渐散去,方萌好像忽然想起了我似的,扭着她那银蛇一样的腰身到我旁边坐下,环顾四周,然后把一张名片晃到我眼前。
“什么啊?”
“你看看。”
我伸手拿过来,还是中英文对照的,哈哈。
“一个金融公司的高管?”
“嗯。”方萌把名片抽回去,放进她的芬迪包包里,“你怎么样?有何斩获?”
“喝了一晚上的闷酒。”我如实相告。
她轻轻笑,“习惯就好了。”
其实我习惯不来。
人是很难和自己的真实性格反着来的。我发现,一个人喜欢社交还是喜欢独处,主要和他获取能量的方式有关。比如说方萌,她在和人群打交道的时候,不觉得累,反而吸取到了能量。而我,只有独处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能量回流,才会感觉舒服。
所以,她天生爱社交;而我喜欢独处,或者三两个好友小圈子的交流。
方萌那晚很开心,因为她的备胎list又多了一个名字,而且那人看起来还不错。
2011年的春节之前,还有两件事要和你分享一下,一件事是蓝亦潇过生日,另一件事是我找到房子搬家了,正式开始独居生活。我还是先讲讲蓝亦潇的生日吧。我们仨都是1984年出生的,蓝亦潇的生日最大,1月末的水瓶座。方萌是8月份的狮子,我是10月份的天枰。2011年,蓝亦潇的27岁生日,是我认识她之后的第一个生日,方萌和我商量着,要不定个好点的酒店行政套房,我们给她过生日。蓝亦潇早就打过招呼,她不喜欢过生日那一套,不要吃蛋糕不要吹蜡烛也不要许愿。公司同事中午已经给她搞过一轮,她强颜欢笑,筋疲力尽。方萌说,好好好,那我们就定个酒店套房喝点小酒聊聊天。蓝亦潇觉得这样很OK。我们还是搞了点红气球烘托点气氛,弄了些香薰蜡烛,叫了外卖,买了零食,带了方萌私藏很久的,在波尔多酒庄拎回来的两瓶红酒。
晚上8点,蓝亦潇姗姗来迟,还是一身黑色的装扮。黑色羽绒外套,黑色牛仔裤,黑色马丁靴。外套脱掉,是黑色的oversize卫衣。她170的身高,清瘦,所以这种风格的卫衣,显得她更瘦。
三个女生坐下来喝酒,吃东西,聊天,闺蜜私人时光总是那么快乐,无所顾忌。
我印象最深的是聊到对未来生活的展望。方萌说,她最大的愿望呢,就是在30岁之前,找个有钱,靠谱,对她好的男人嫁了,35岁之前生两个小孩, 然后隐退江湖。
“你知道的,外企嘛,过了35岁就很尴尬,我不得不早早打算。其实时间也不多了,所以要加油,提高效率。”
“莫盈盈,你呢?”蓝亦潇问我。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就想多挣点钱,在北京立足。关于结婚,我还没有清晰的想法,我只知道什么是我不想要的。其实我爸妈,包括老家很多朋友,都觉得我来北京是赌气,很快我就会偃旗息鼓乖乖回家的,哦,对了,前几天我妈还给我打电话,又喊我回家相亲呢。”蓝亦潇笑,说“你们对年龄,怎么就这么在意呢,才27而已。”“你不在意吗?”我问。“不能说不在意,只是没有多数女孩的那种恐惧感吧,因为我早就想好,这辈子不结婚生子。把这两项从人生的计划表上拿走,我对年龄还恐惧什么呢?多数女孩对年龄的焦虑感,就是想趁着年轻,有生育价值的时候结婚啊。”蓝亦潇坐在地板上,边喝酒边悠悠地说。方萌去洗手间卸妆,说,你们先聊着啊。
我很好奇,问蓝亦潇,“你为什么这么坚定不婚主义呢?”
她放下酒杯,说,“一个人的观念是被两种东西塑造的,一个是自身经历,一个是主流文化。”
自身经历,主流文化,我在心里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两个词,点头表示认同。
蓝亦潇接着说,“很多人只看到我,哦,家境好,有钱,永远不用担心生存的问题。但他们永远不可能理解,我的经历在我心里烙下怎样的痕迹。人们常常以为有钱就有一切了,就什么都好了,不是的,钱的作用没有这么神通广大,等你什么时候解决生存焦虑了,可能更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时我当然不能理解,但莫名觉得有点道理,接着我问了一个特别白痴的问题,“有钱人都更热爱自由吗?”
蓝亦潇笑,说,“从概念上来讲,人人都热爱自由,但不是人人都能享受自由,更多的人是在逃避自由。”
“怎么讲?”我听得更糊涂了。
蓝亦潇问我,“这么说吧,你老家有没有这样的人,物质生活已经很好了,几套房子,衣食无忧,但还是每天陷入鸡毛蒜皮,眼睛就盯着家庭关系里那几个人,那一点事。”我想了一下,是有这样的女人,还不少。“然后她们最大的乐趣,就是攀比,比谁看起来更美更年轻,谁家老公更爱她们,谁家孩子更听话。”“是的啊,她们就喜欢聊这些,比这些。”蓝亦潇说,“因为她们的观念里,这些是唯一重要的。当然,她们也不是天生就有这样的观念,而是从小到大,被家人环境,以及接触到的电影,书籍,文化,反复洗脑形成的。如果你告诉她们,去追求自我啊,她们会傻掉,自我是什么,自由什么?她们的成长经历里,没有这样的教育,怎么能凭空生长出来呢?认知的颠覆也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如果她们不追求周围人都追求的这些东西,爱情,婚姻,钱,孩子……那么你让她们追去什么呢?她们没有这些,生命将会变成一个巨大的空虚的存在,空虚令人害怕,令人想要逃避。这就是我什么说,很多人并不享受自由,只想逃避自由,因为承担自由是一件更难的事。钱的作用是什么?是让人有更多选择的自由。我很庆幸我从小就认识到这一点,所以,关于主流文化,我是可以超脱的,不被它们束缚。另外一点,我的经历让我逃避亲密关系,不信任婚姻,这是我的缺失。并不是说,有钱女人就喜欢不婚,不是的,有钱女人喜欢婚姻,享受婚姻的更多。我小时候,在父母的婚姻中就没有感受过温暖,所以我不知道让我去创造一个温暖的关系,是什么样的,我没经历过啊。而且我总是同情我妈妈,觉得她很可怜,为婚姻付出了太多,到头来什么都失去了,我……”蓝亦潇说到这里有哽咽,我靠近她,轻拍她的背,陪她沉默许久。
这个时候,方萌从洗手间出来,悄悄跟我说,蓝亦潇真把你当朋友了,这些话,她从来不对外人说的。
那天我们喝光了两瓶红酒,不尽兴,又从酒店叫了一瓶,一直聊到深夜两点钟。
我才知道原来她并没有我看到的那么光鲜,那么顺风顺水。
蓝亦潇很小的时候,被寄养在亲戚家,因为父母要在外地做生意赚钱。她大学的时候得了抑郁症,所有同学都因为嫉妒而孤立她,只有方萌陪着她,带她看医生治好了她的抑郁……所以这么多年,蓝亦潇把方萌当成亲人一样的存在。
在她初中的时候,父母发了大财,把她接到国外念书。但是没多久,他们就闹离婚,母亲带她回国,为了争夺她的抚养权,把一手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人,好在本事在,回国后很快东山再起。
蓝亦潇的父亲后来娶了个三流电影明星。
那个女明星婚后从此息影,得意洋洋,在蓝亦潇和她的母亲面前总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那几年,很多娱乐小报没少颠倒事实,捏造假新闻,抹黑蓝亦潇的母亲。
可是再后来,这个女明星疯了,住进了精神病院。因为失去了事业,又要跟小三小四小五战斗,本性是个极为单纯的人,又想不开,情绪郁结,后来严重到精神分裂,发了疯。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无法一一尽述。
但一个人的经历,就像河流改变了山川地貌一样,改变了一个人内心的形状。从此我对蓝亦潇,除了羡慕,也多了一点心疼。
再说说我搬家的事。
2011年春节前,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各方面都符合我当时条件的房子,是一个在北京工作的女孩提前退租的,她辞职了,打包了五六个编织袋的行李寄回老家,春节后就不回来了。房子没有到期,退给中介要交违约金,她就在网上找转租,找到了我。
……
后面的故事,下期见啦~如果喜欢这个系列,麻烦点个“在看”哦!北京故事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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