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作家联盟?小说连载一】1510期︱山东付光芸《刀光见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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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光芸，山东滨州人。汉语言文学系本科毕业。长期担任《文选与写作》、《大学语文》等教学。滨州市学科带头人、滨城区优秀教师，现就职于滨州某高校。曾在《读写训练》《语文月刊》《语文学刊》《山东文学》《电影评介》《中国职业技术教育》《中专语文教学》《农村职业技术教育》《中国现代教育论坛》《职教天地》等纸质刊物上发表多篇文章。有二十七篇文章发表于《现代职业教育网》《渤海文学》《乡情乡韵》《作家与文学》《岁时文学》《齐鲁文学》《今日头条》《文艺作家》《作家》《桃李竹韵》《当代作家联盟》《西部作家》《当代乡土作家》等十几家媒体平台。
刀光见影（一）
付光芸
终于“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了！吴奕凡心里没有了前几天等待状态中的纠结、胶着、紧张，略带放松地想着，慢慢地闭上了疲劳的眼睛。只不过速度慢了些，花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耗费了太多的心力脑力。终于要在这里休息一阵子了。……
过了多久，她无从所知。
当她耳朵边听到年轻女性的温柔一问“醒了吗”时，她慢慢有了意识，像如梦初醒，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洁白的天花板下，头顶上方，依然是关闭了的无影灯。她尝试着转动脑袋，看到了许多医用器械、水蓝色的窗帘、洁白的墙壁，两个穿着绿色隔离衣的医护人员正在忙着整理器械。身边一个女子正弯腰低头、探身注视着她问道。她心里顿时明白了：一切完毕，自己闯过来了！
“美女大夫，我这是做完了吗？”她有些讨好地柔声细语道。
“是啊，早就做完了。等待麻药劲过去。醒了才能推出去的。”对方干脆利落。奕凡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躺好了，咱们出去，上病房吧。”奕凡把头正了正，放在枕头上，她有些乖乖听话或是不得不听的滋味，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听到了手术床轻微向前的声音……
2019年底，单位里体检增加了项目——胸部CT多维扫描。这个项目比以往的胸部拍片，更能准确地观察到人体胸腔的情况，尤其是心、肝、肺，这些重要部位。第一次面众推广这样的检查，除了非常受普通员工的欢迎外，上了年纪的人，心里还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惴惴不安。那就是担心万一查出什么大问题来。健康查体，在大家的盼望中如期进行。还是照例的集中安排，呼呼啦啦的，几千人查体。排成一条条长龙等候在各个检查项目门口，几天内完成。一轮心电图、B超、抽血化验、多维CT照下来。两周后到单位里领自己的体检报告，这也是惯例。
吴奕凡拿到自己的体检报告时，像往年一样，一页一页翻看着。什么甲状腺结节、高血脂、高血压、心脏功能衰退、二尖瓣、三尖瓣少量反流、主动脉及冠状等片状钙化、肝囊肿、脂肪肝、胆囊结石等等，凡是五十岁多的人，有的一系列的老毛病，她都匆匆一扫带过，因为已经在预料之中。当看到CT扫描结果描述时，她心里有些疑虑：“肺部多发磨玻璃结节，考虑曲霉菌球，不除外恶性。建议进一步检查。”奕凡心里想：这到底是要不要紧？快放寒假了，期末监场、阅卷、统分、网上输入成绩就要开始，别耽误了工作。等忙过这一阵儿，再到医院里复诊吧。
假期临近，学生们的成绩已经按时输入“成绩平台”。吴奕凡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总算忙完了，再开开期末会议，大概就是放寒假了。就在开会的时候，奕凡听同事们说，单位里这次体检，查出了不少肺癌患者：张某某确诊了，王某某住院了；谁谁化疗了，谁谁手术了。她又想起了自己的CT结语，心里禁不住一阵寒颤。立即果断地决定进行医访。第二天，清晨八点，她赶到体检中心，索要查体CT胶片。医护人员中的值班护士长吴楠楠说：“你直接到我们医院里去就诊就行，拿着CT报告单，扫上面的码，大夫们就能看到你的检查结果。能全方位地浏览。而且很清楚，不用打印胶片的。还得多花20元钱。”“奥，这样啊。”奕凡答应道，“你能给我推荐这方面的专家大夫吗？”“能啊，你找李玉凯吧。如果他不值班，你就找朱波锋，都看得挺好的，而且人很好。”美女护士长一边说，一边很热情地在一张空白纸上，写下了这两个大夫的手机号码。“你不是半个月前查体的吗？我是咱学院毕业的学生，我的班主任是田奎柱啊。”奕凡一听心里很高兴，怪不得她对自己这么热情，原来是学院的学生啊。于是心情高兴地接过电话号码纸，与她匆匆告别。
吴奕凡拿上了求诊医生的电话号码，赶紧乘车来到了市人民医院。她心想：“快过年了，赶紧地检查，有事快治疗；没事准备过年。上有老下有小的，别耽误事儿。”看看一路行人和医院里的人们都行色匆匆的，分明有了准备过年的迹象，年味越来越近了。
乘坐公交103，到了医院，进了病房区，电话联系了李大夫，听说他是专门治疗肺结节的美国访问学者，在年轻的大夫中业务水平当属于佼佼者。电话打通后，对方态度真的十分亲切、温和。奕凡走过门诊处时，看到了吴楠楠给自己推荐的两个大夫，都在医院的肺结节诊疗中心联合治疗组里，联系电话公示在名字后面。奕凡心里感动：差不多是遇到好人好大夫了！在病房里她找到了李大夫。大家都叫他李主任。他个子不高，长得精神。人很年轻，也就三十六、七岁的年龄。他正忙着与病号交流着，此时是查房时间。奕凡等待他忙完，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刚想开口咨询，突然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穿着花上衣的女病人窜进来，抢在奕凡面前与李大夫沟通病情。奕凡看那女子打扮像是从乡村里来的，心里一阵同病相怜的涌动，赶紧退到一边等待着。
大约又过去了十分钟，李大夫才忙完。他转过身来対奕凡说：“你是什么情况啊。”态度很温和。吴奕凡心里感到温暖：这么年轻的大夫，对病人有这样的耐心，是患者的福气。奕凡就赶紧把自己CT报告表递给他：“李主任好！你看看我的情况吧，这次在查体中心查出来的。”李玉凯拿过报告，在自己电脑前一扫码，电脑屏幕上立刻出现了吴奕凡的胸腔影像图。图像就像电视影像样，透明度很强，而且随着鼠标的拉动，画面可大可小，想拉近哪个地方看，就拉近哪个地方看。能看得十分清晰。奕凡虽然不懂医学，但是她也跟着看得十分认真。自己的肺部的确长了许多小东西，奕凡看着就像飘在里面的雪花一样，白乎乎的到处都是。李玉凯大夫边看边说：
“这是些啥东西啊？没见过这样啊。”奕凡一听心里发紧，把身子靠前一点，关切地问道：“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哪？是癌症吗。”
“不像是癌症，也不像是……你最近感冒来吗？”李大夫侧过头来问道。
“没有啊。”“胸闷吗？吐痰、吐血吗？”奕凡很干脆地说，“不胸闷，也不憋得慌啊，没有任何症状，也不吐痰、不吐血。”
“那这，到底是些什么啊？很罕见的。”李大夫也感到挺疑惑的，又非常认真地看了一遍“大约二、三十个吧。这个地方，左肺上有一个大点的，大约1.0。你想住院吗？先住院用抗生素治疗一下，看看能不能消失了。”奕凡说：“好吧，李大夫辛苦了，我回家商量一下再找你吧。”李玉凯就说：“奥，不是很着急啊。”接着又很温和地接待刚进来的别一个病号了。
吴奕凡的心里更加忧虑了 ，这是长了一些什么东西哪？连天天与呼吸病人打交道的好医生都不知道！她想着再找个大夫问问，不急于住院治疗。看看时间已经下班了，也就打车回家。
到了第二天，她的老公魏一然与她一块到医院里，找了一然在医院工作的知名脑外科专家邹伟。他们是高中同学，关系一直很好。吴奕凡向他叙述了自己的病情、昨天求医时大夫没看透。老同学就推荐并打电话沟通了一个很有名的专家叶主任。叶主任忙完自己的工作之后，打开电脑，扫码，看到了奕凡的肺部影像，看过之后，他很干脆地说：
“放心吧，没事儿，不是癌症，癌症哪里有长这么多啊。二、三十个来。这个不用治疗啊，也不用住院。”奕凡一听，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不是癌症就行，虽然自己不是谈癌色变，但是心里也是很害怕的。听权威专家叶主任这样一说，她的感觉真就像孙悟空摘除了紧箍咒。叶主任说：
“周三下午，是我们医院里‘肺结节诊疗中心’专家会诊时间。到时候，你过来会个诊吧。”
“行啊，叶主任。”奕凡与魏一然都笑着说。
“放心吧，没事儿，绝对不是癌症！也用不着住院治疗。”大约五十七、八岁的叶主任又强调着。奕凡与老公放心了，这个疾病的专家科室大主任都这样说了，那肯定是问题不大的，也许是自己不小心感染细菌或者有炎症了，开点药物，吃吃就好了。
周三下午，吴奕凡他们如约来到专家会诊中心，交完会诊费。正好碰上叶主任，双方招呼过。奕凡看到有几穿白大褂的人匆匆走进会诊室。过了好久，叶主任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高个中年大夫走出来，奕凡与魏一然赶紧从连椅上起身相迎。奕凡从心里感到现在的大夫的确对病人态度很好。叶主任说：“得住院治疗了，先治疗一下看看啥情况吧。”然后就对那个大夫说：“朱大夫，你负责吧。”匆匆走了。朱大夫就拿着一张A4纸对吴奕凡说：“专家们会诊过了，先住院一周，看看能不能通过消炎治疗，让这些东西消失了吧。”奕凡与魏一然对视了一下说：“好的，朱主任，那就住院吧。”
（图片来源于作者和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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