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百科日常偶拾
文/李宝君
01
雨夜，让人心疼
晚上十二点，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似睡非睡，尽管睡的不太踏实，但毕竟是睡着了。一觉醒来，看表已凌晨五点半，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大、更急。一时间，睡意全无，披了件衣服，蜷卧床上，独自听窗外的雨滴吧达吧达打在房后的桐树叶上。雨中应该有风助威，偶尔雨滴很响地敲打几下窗玻璃，我的思绪，忽然又飘到门口那株正开着花的月季上。那株月季是妻不知什么时候埋下根慢慢长起来的。长得蓬勃，月月开的很热烈。一树花却有两种颜色，大红和粉红，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雨已经下了三天，前两天还明艳的月季花，在冰冷的雨箭下，已蜷缩，渐渐退了颜色。想一想窗外尚还浓绿的桐树叶，在雨箭激射下、在有点寒意的秋风中很快就要发黄、凋落、飘零。猛地觉着那将要卸妆的花与叶，正如我们体内曾经饱满的激情与热望，渐渐消耗、衰退。花残叶落，来年还会长出再开，而我们的青春却是一去难以复返了。窗外天色渐亮，雨势丝毫没有减弱，这恼人的淅淅沥沥的秋雨，今夜你滴到我心灵的伤口上了，我有点恨你。
02
少年郎的读书热情
一九七五年，我读小学四年级时，从报纸上就看到了北大中文系集体创作的长篇叙事抒情诗《理想之歌》。那首长诗是反映插队知青在农村的亲身生活与感受的，优美抒情，铿锵有力的诗句，在当时我一个尚处于懵懂状态的少年心里，竟荡起了涟漪。报纸是从当时教我们语文的郭满义老师那儿看到的，那时的郭老师高中刚毕业，对文学很热爱，无形中我也受到他的影响。从那时起，我就慢慢有了读书的嗜好。但当时，公开发行的课外读物，特别是小说之类的很少，偶尔去大我五岁的一个本家哥哥家里玩耍，发现他正在看一本厚厚的，已没了书皮且缺头少尾，书页已经发黄，微微打卷儿的小说，我问他看啥书，他说没皮没尾，他也说不上名字。趁他吃饭时，我看起那本书，很快就被书中的人物与故事吸引，后来，那本书堂哥看完，我又借回家，一天一夜将其看完，书中的人物史更新，丁尚武，肖飞，何大拿等人物，一连几天，都在我脑中转腾。后来，我才知道那本书的名子叫《烈火金刚》，是文革前印刷出版的。文革期间好多书都成了禁书。神州大地一片红，反映阶级斗争和社会主义新人新事的书籍及宣传品，占领了中国的文化阵地。但此从看了《烈火金刚》之后，我读书的欲望彻底被点燃起来了。紧接着，我从同学，亲戚家各种渠道，各个角落寻找到了大量有头无尾或有尾无头的旧小说，都是文革前优秀的出版物。诸如《红旗谱》、《红日》、《林海雪原》、《青春之歌》、《战斗的青春》还有前苏联一些小说《静静的顿河》、《铁流》等。读着这些缺皮少页的文字，我的心里长时间被激动与亢奋所包围，冲击着。我的视野一下子较同龄人要开阔得多。更有趣，更难以忘怀的是，当时家家生活困苦，缺吃少穿的。有了这些书看，我对每天的饭食好坏没了关心，常常是端着饭碗，看着书，也不用就菜吃。事实上，当时吃饭有莱的时候很少，能有一碟辣椒水，一盆酸菜就很不错了。加上，看的书都是借来的，还书的期限很短，得赶时间看。彼时，村里尚未通电，煤油很贵，往往是大人睡了，自已偷偷地点着灯看书。如今回过头想一想，自已当年看小说的痴迷与贪婪，至今还有点想不通。当时，条件那么差，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一个穷苦少年，夜以继日地读书学习呢？
03
一点小感动
昨夜，我一如既往地，在街里忙活孜然炒小生意。白天高温，晚上没有风，天气依旧很热。加上火的燎烤，生意又忙，难免人汗流不止。说汗流夹背，一点也不夸张。开始前买了一瓶矿泉水早已喝干，想再买，一时忙得脱不开身。心想，等忙完这阵儿再买水喝也不迟。眼前，两个初中学生在等着。一霎时不见，其中一个少年，拿过来一瓶冰镇的娃哈哈牌矿泉水，叔长叔短地递给我，并说了好几句暖心的话。我赶紧摸出2元零钱递给孩子，但孩子始终执意地拒绝。我内心微微一震，涌起丝丝缕缕的感动来。买水的少年，我并不认识。从交谈中，知道孩子是麻沟村的。他的举动，让我窥透了一颗善良而晶莹的心。我相信，这应该是父母教养和家庭环境感染的结果。在饭店，在早餐点，或夜市摊上，我常常观察着每一个食客的言行举止，大多数人很客气，很守规矩，但也经常看到一些食客，大呼小叫，百般挑剔，一副颐指气使，上帝降临的样子。这类食客以穿着时尚，披金挂银的女性为代表，把店主或服务员呼来唤去，弄得手忙脚乱。有些人，常常以高贵自居。岂不知，出入乡下吃食摊上的，有几个真正的有钱人，有几个政府大亨要员？在长期的生意磨合中，我学会了忍耐与沉默。你尊重我，我懂得热情好客。你若盛气凌人，我也会冷漠以待，并且从心里很鄙视你。麻沟村一个少年的一瓶矿泉水，我不会忘记。
作者简介：
李宝君，三门峡市作家协会会员。六三年人，生于陕西商县，长于河南灵宝。一个不甚称职的老农民，一介沾沾自喜的穷书生。四十年费时劳神，只换得耳聋眼花，几百万习作经历，方知道文难养家。然一支笔蘸一腔热血，视美文如美女娇娃，沉溺其中，今生恐难自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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