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过年走乡间

正月,回泽雅登奇云山,下山之后回村里转转,看看那山、那水、那桥、那些老年人。路上挂着灯笼透露着一股热闹的节日氛围,溪边有游客拖家带口在玩水,这是春节最放松的时刻。见到了村里熟悉的老人,家对面的阿太一个人坐着晒太阳,孤零零的,没见老头在旁边。我问阿太,男阿太去哪里了?她平静说走了,旧年年底走的。我不知道如何接话。去年上半年回村的时候,男阿太身体硬朗,香烟不离手,每次见面他总是笑眯眯的,秀泽回来了啊,真好、真好。我家对面又三座房子,10年前分别住着六位老年人,与一个回乡养病的人,总计七个人。时间过去10多年了,陆陆续续离开了4个人,只剩下3个老人。每次回村,村里的房子越来越漂亮,老人却越来越少了时间就是承载着生命,生命在时间的涤荡中变化着。因此,我总会给老人们一些小礼品、小红包,我妈每次总是说,老人家非亲非故,不需要刻意。我时常在想,我哪里是给别人什么东西呢?老人家家里有子女,啥都不缺,无非就是老人家善良,给了我们一个布施的机会,为我们增添福报而已。也在乡村增添了热闹的氛围。我们这个村在泽雅镇来讲并不小,记得2010年统计时有300多户1200多人,而现在常年住在村里的,只剩下90多位老人,以前说农村只剩下“386160部队”,实际上现在的农村很少有40岁以内的妇女与适龄儿童留在农村,可以说没有,一个都没有(生病陪侍及精神异常除外)。
10多年过去了,村里的老人于我而言在“无声”的离开,我少回去一趟,意味着要少见一次,那些熟悉的声音渐行渐远。我想见见小时候陪我以前放牛的阿太,邻居告诉我几年前就离开了。我们时常会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连着水土之间的,是这些活生生又非常可爱的老头老太太,她们笑声是那么爽朗,看着你健康为你高兴,看见你回来远远露出笑脸,这一方水土比任何地方都要热烈与亲切——除了在这个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熟络与真诚。这就是“落叶归根”的根吧。梯田荒废,连上山的小路也长满杂草。山,还是那座山;山,已然不是那座山。一回头,再回去,就是永远。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一生难返童常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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