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送秋雁(长风万里送秋雁)

长风万里送秋雁

这半年,经常在楼下碰到谭太。我忙着恢复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她悠闲陪着她先生在楼下遛弯儿。见了面,总会寒暄几句。

疫情使得外贸生意一落千丈,加上国际形势的变化,让人慨叹生意不好做。

但是,东方文化里面有一种顽强,一种从不怨天尤人的生活态度

谭太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但是她想到的是可以利用这一段时间休养生息,调养好革命的本钱。疫情早晚会过去,然后从头再来。

看看谭太一家,真是一个好榜样。自己腿脚不方便,没办法跑外,但是脑子不能闲着。

这个机会正好可以利用一下,认真进行总结,并且冷静的思考一些技术前瞻性的课题。

技术这东西确实挺有意思,有时候不管怎么努力,却只会在目标旁边绕圈子,很难命中靶心。可是一旦实现了突破,那它也就是一层窗户纸。

当时搞米波也是这个过程,数据集散处理,始终是一个难题。

直白一点儿,也就是说造影始终不清晰。

后来把整个体系挖出来,全部翻了一遍,也没找出来问题。就有大拿掂量着,想用节点的办法来确定问题所在。

于是就把瓶颈都罗列出来,然后逐一放大。在显微镜下面,这些问题就比较容易被发现了,再各个击破。组装起来一试,妥了!

新手负责设计,往往入了可丁可卯的坑。但是掌握尺度,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系数放太开,提高成本不说,也可能会对配套系统产生影响。

因此在设计参数管理这方面,还是需要一套行之有效的系统性方法。

带我入门去学习系统工程学的,是海爷。我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却有幸亲眼目睹了它的威力。

目前工业界采用最广泛的管理体系就是ISO,也就是国际标准化组织所颁布的各种管理体系,有信息处理交换体系、信息安全管理体系、质量管理体系等等等等。

这些管理体系,能够最大程度的保障操作的规范性。

也就是说,只要符合这个体系的要求,就能够达到行业标准的要求。

其实,类似这样的体系,在各个主要工业国家的发展历史上,都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举例子来说,对于制衣行业,也就是成衣制造行业,在50年代,意大利就研究并发展了一整套标准,并且将高端手工制造市场与机械加工成衣市场成功分开。

60年代,以新加坡为代表的亚洲四小龙,开发了适用于电子行业的工业标准,并且联合荷兰的飞利浦公司,把它推广到当时以新加坡为首的电子行业。

六十年代到八十年代,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汽车发展的黄金时期,这个时期诞生了福特奇迹。

老福特还是挺有意思的,一战以后就大力发展汽车制造,创新了生产线生产方法,提升了产品的产量和质量。

五十年代的经济腾飞开始,福特又开始逐步将整车的生产管理方法推广到它的零部件供应商。这不仅提升了汽车工业的品质,同时大幅度降低了汽车的成本和销售价格。

在福特的推动下,六七十年代整个汽车行业的得到了飞速的发展和壮大,也催生了一大批先进制造企业。

然后这个方法被丰田采用,时任丰田总裁的出生于大连的日本人大野耐一,更是通过融会贯通的方法,将福特的方法加以提炼,总结出了丰田生产方式。

直到目前,丰田生产方式仍然是世界范围内,制造业排在顶级水平的工业管理体系。

只要能够满足福特或者丰田的生产管理体系要求,一般来说就能够生产出质量合格,并且具有持续改善能力的汽车产品。

现阶段,咱们需要的,就是在新型行业内,建立起类似的系统。

航天工业是咱们的一面旗帜,这方面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但是航天毕竟是特殊行业,有太多的不一样。

对于电子行业,尤其是智能化的电子行业,在这个方面可能就要更加有系统的来进行推进。这方面,个人认为,是需要国家队助力的。

比方说类似微型无人机,如何能够快速的设计,然后如何快速转化为批量生产,并且快速的达到统一的质量标准,又能够降低成本,这就是一个体系。

以后,智能化集群化必定是一个趋势。今年巴铁那边的蝗灾很厉害,二徒弟乔杜里发过来的视频,看起来确实挺震撼的。

如果把这些自然的蝗虫换成是机械小战士呢?那将需要多少台微型雷达作为传感器的信号源啊!

以前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大家往往会心一笑。可是现今这国际形势,让咱们不能放松警惕,一定要把前瞻性技术的研究做细做精。

美帝自2017年出台的《国防战略研究报告》,已经将咱们列为头号敌人,但是坦率的讲,太多领域,直到最近才开始重视起来。

这不只是中美之间的较量,是盎撒人跟龙的传人之间的较量,是一场不能输的较量。赢了,华夏儿女就能够重新扬眉吐气;输了,就会重新经历血洗和屈辱。

盎撒人的敌人很多,只是因为疫情,现在都还在观望。如果这个时间咱们保持低调,那么总会有人突然站起来。

再来一场911也说不上,不过方式肯定是不一样了。疫情让世界看到了美帝的弱点,手法也有了其他选项。

应该说,在一段时间之内,咱们是放松了警惕的,甚至在策略深入研究和舆论战线准备各个方面,都呈现出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状态。

很多事情,放在更多年前,大概就会有不一样的处理方式。

小王转到圈里一篇文章,是咱们的门户网站转载的一篇文章,讲述所谓阿富汗被家暴的妇女这么多年以后居然还没有跟丈夫离婚的花边新闻。

小王在转发文章的同时,也发了一堆叹息之声。阿富汗跟咱们没有边境争议,没有冲突,在瓦罕走廊还帮了不少忙,疫情期间更是站在咱们一边。

更重要的是,它内部的主流民意是反对帝国主义的,跟老美是有深仇大恨的。

就是这样一个国家,就在当前的形势下,咱们的门户网站居然转载这种花边新闻。那你在华尔街上市,又怎能不被认为是一种渗透呢?

阿富汗有自己的媒体,有自己的声音,如果你喜欢阿富汗的新闻,可以通过各种方式获得,只不过辛苦一点,需要用百度翻译把普什图语翻译成汉语。

咱们眼看着西方媒体的妖魔化表演,从中东到非洲,从毛子到咱们,这一幕一幕让人不寒而栗。先妖魔化,然后找借口动手,做白皮上帝。

套路很初级,却屡试不爽。都知道他们的龌龊和卑鄙,咱又何必助纣为虐?

抗战时期,最有效的就是咱们组织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而在其中,思想政治工作一直是咱们的传家宝。现在的形势告诉咱们,曾经的优良传统真的不能丢。

外交无小事,相信这段时间,咱们外交部的压力,和付出的努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也都能够深刻体会到咱们外交人员的艰辛。

年后小青曾经发来报平安的信息,在疫情肆虐欧洲期间,外交人员确实面对着更大的压力。但是咱们的外交人员保持了高昂的斗志,保障了国家利益。

用战时思维来度过难关,这虽然是被迫的选择,却也是起到了锻炼队伍,扩大影响力的作用。关键时刻能否顶得住,靠的还是平时的日积月累。

正是由于平时的日积月累,建立了各种渠道,提升了各种能力,咱们才能够在危机到来的时候,在各条战线充分施展,不至于手忙脚乱。

外交战线的这种精神状态,是非常值得咱们工业界学习和发扬的。在平时就要有这种战时意识或者叫做危机意识,把所有的工作做在前面,才能无往不胜。

无人技术研究了差不多有十年了,雷达技术也扩展了几代,甚至发展出了跨界的类似激光雷达和远红外雷达等技术。

目前要去突破的,除了雷达本身的技术,比如波长频率的精准调控,扰流与抗扰流技术,频谱快速解析技术等等,对于智能技术的要求也是越来越高。

那么对于这方面的关键技术,尤其是软件技术,就需要比较大的资源去进行研发。

这方面,因为软件基础语言方面的原因,英语国家有着天然的优势。但是非英语国家也不是一无是处,恰恰相反,很多国家也表现出来一些强劲的实力。

有几个国家不得不提,第一个是阿三,这方面大家都知道,软件开发是阿三的强项。跟阿三类似,巴铁在软件方面也很强悍,而且跟咱们是无缝的,这方面也开始有了更多的合作。

毛子在这方面也是有着极强的实力,而且毛子有着自己的一套,应当说,能够系统性对对抗五眼联盟的,毛子绝对是顶级选手。这里面也有故事。

在最初被西方摆了一道,所谓的休克疗法,断送了毛子本来的工业优势。现在在经济方面,只能依赖于能源出口。

这也无可厚非,毛子的化石能源储量还是够用的。近年以来,德国经济的发展需要清洁能源,于是一拍即合,跟毛子谈好了北溪工程,用管道输送天然气去德国。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双边的能源供给工程,也还是被美帝卡脖子,于是北溪二号线只做了不到一半,就被制裁,然后停工了。

这个事情,加剧了德国对美帝的不信任,也让毛子更加鉴定,在大帝的带领下打破所有对西方世界的幻想。

就在北溪二号停止以后,德国接手了一部分毛子的装备。发现其采用的西门子变频器,采用了毛子自己设计的系统。

这里面也有故事,当年伊朗的离心机,也是采用了西门子变频器,结果超过三千台离心机被以色列的蠕虫病毒感染,实质性的摧毁了其核计划。

毛子对德国的天然气输送系统,采用德国的技术和装备本身而言并不奇怪。有趣的是毛子完全采用了自己的操作系统,来取代西门子的系统,这个就不容易了。

软件系统的研究和开发,需要大量的工业实践做基础。然后再通过不断的修正和优化,来最大化硬件的功效。

西门子自己的操作系统,确实已经经过多年的工业实践,已经非常成熟。而毛子自己的操作系统,也显示了不弱于原装西门子系统的稳定性。

这方面,确实让人侧目。也着实验证了毛子在软件方面的造诣,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这方面的努力,总会有回报的。

德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以后,不得不承认,这个替代的系统是非常成功的。而且它的意义远不止于此。

有了自己的系统,就能够有机会做出来自己的防火墙,也就更加能够有可能去抵御类似蠕虫病毒的入侵。

这方面咱们也在研究,也有一些有趣的经验,就比如说法老那边的产品,就经历过一些比较,也积累了一些经验。

本来咱们的外销机型都是配套了咱们自己的传控,但是法老比较信任法国的产品,于是就要求在核心部件上面,采用了达索公司的系统。

这方面咱们没啥意见,反正就是做集成,你买过来系统,咱们算上加工费装好了给你,从经济上来说也没啥问题。

法老的选择其实也不是没道理,它的基础,也就是底层指挥系统,都是达索的。采用统一的软件供应商对它来说,确实可以大幅度降低维保的难度。

后来就发现,达索的产品有着一定的故障率,也还是在正常范围之内,所以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直到后来,法老为了搞阅兵时,把咱们给的原型机拉出来凑数。这一下就有了同台竞技的机会。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咱们的系统,应该说是比较干净,所以上去以后基本没有出问题。但是达索那边的有趣的问题,就这样暴露出来了。

大家都知道,在马岛战争期间,阿根廷海军曾经用达索的超级军旗,携带飞鱼导弹,干掉了英国的谢菲尔德号驱逐舰。

然后,英国人就找到了法国人。于是,达索公司就是把飞鱼的资料,完全共享给了英国,这让阿根廷的超级军旗和飞鱼瞬间就失去了功效

法老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跟犹大的关系还没有剑拔弩张,但是地球人都知道犹大背后那个美帝的影子。为了其自身的安全,还是要小心为上。

于是法老找人,想要对两个系统进行解读,以此来寻找解决问题的机会。但是达索设置了防火墙,或者简单来说就是管理员密码,法老打不开。

咱们的倒是开源的,当时的出口型,基本都会把管理员权限一并移交给客户,所以法老就直接打开了。

虽然,由于思维逻辑的不同,加上拼音字母的应用,以及编程人员的个性使然,那个程序根本就没人能搞得懂。

我自己觉得,这不能说法老就不行,就算拿回来咱们自己研究,也需要花点儿力气才能够猜得出来那个程序的内涵。

法老也找了咱们,咱们倒是给了些意见。于是,法老看到本质的不同,对咱们的软件产品也有些刮目相看。但是总体而言,咱们在这方面还是有很大的差距,需要更多的努力。

最近网络流行了一个词,叫做深耕,咱是深以为然。很多技术,没有踏踏实实的钻研,没有日复一日的坚持,是不能够稳定持久的拿到预期的效果的。

这方面,我的徒弟司徒倒是深有体会。这里面有个段子,也不远,大概就是两三年前的事儿。

那时候上合组织峰会刚刚开完,中亚五国其中的一个斯坦,邀请咱们对其中程雷达系统进行研究,并给出升级报价。

司徒是搞外联的,那个活儿路也不远,就给派出去了。外联基本是负责商务的,谈谈价格、交货期、付款方式,以及后期的技联和后勤保障啥的。没有技术部门那么有难度,但是比较繁琐。

跟司徒一起的,还有一位技术处的,以前也介绍过,对毛子系统也是比较熟悉,外联经验也很丰富的,就是虎哥。

本来总公司那边还说要派一位翻译,但是临时有事,就只有他们两位过去了。

司徒脑子比较活分,人生地不熟,却是不好办事。于是在出发之前,司徒先在网上找了当地的一位地接,也就是华人导游。

落地斯坦首都以后,先请导游带着走马观花的转了半天,了解了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当地能讲英语的非常少,好在这些年什么百度翻译、有道翻译等等软件,发展非常迅速。早早的安装在手机上面,出去也就不至于两眼一麻黑。

核心场站一般都是建在郊区的山上,就是那种风景秀美,人迹罕至的地方。对方也安排了车,送司徒和虎哥上去。

场站不大,只是一个工作区。驻地在半山腰,平时休息要下去驻地,上上下下来来回回也要接近半个小时的路程。

人家斯坦的耶夫们在上合军演的过程中,见识了咱们的指挥和火控系统。也想要升级自己系统,所以才希望咱们有个报价啥的。

虎哥是研究这个的,所以大部分时间呆在场站上面。一边解读现有的系统,一边用自己带来的简易装置做一些比对模拟。

司徒就稍微复杂一些,一开始跟着虎哥捅咕捅咕,后面要研究报价、交货期啥的,就呆在半山腰的驻地,那里有外网,方便与家里联系。

从根本来说,夹在天朝跟毛子之间的五个斯坦,只要咱们跟毛子没啥幺蛾子,他们的日子就非常好过,不需要在国防方面有太多的投入。

但是一方面,人家毕竟也是独立的国家,还是要有国防方面的需求,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够尽量做到军民两用,这样可以部分的降低成本。

只是它们手里的,还是老毛子时期的存活,确实太老旧了。所以才希望找到一种性价比更高的方案,比如通过软件来达到提升性能的目的。

其实老毛子的机械系统还是相当可靠的,这方面最著名的就是AK47,枪王的称号估计无人能够超越。

雷达方面也是如此,虽然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的的产品,但是还能正常使用。如果能够升级电传控系统,并增加一些辅助功能,那再用个几十年,也不是什么奢望。

一方面,斯坦的耶夫们对毛子的大帝还是有点儿戒心,另一方面,咱们在电子领域确实取得了飞速进展,这也是他们看重咱们产品的原因。

虎哥对毛子产品还是比较熟悉的,这一套系统又是标准系统,所以方案做起来还是比较快的。剩下的就是司徒跟家里联系,怎么样定做一批合适的产品。

司徒那边把规格发回来,然后就是家里头忙活。等着回信儿的时候,司徒就喜欢左右走一走。

驻地在半山腰,旁边有个小村子,景色虽是没啥特别,但是很安静。村子里有个小超市,是司徒饭后买烟的好去处。

司徒有个癖好,每到一地,都喜欢买一些当地的香烟,然后把烟盒拆开,平复整齐,然后收藏在一起。他家里有个柜子,专门陈列他的这些收藏品。

平时,超市里面是一对老夫妻在打理。老两口既不会讲汉语,也不会讲英语,全靠司徒手里的翻译软件进行沟通。

这一天午饭后,司徒照例散步去买烟。可是老两口都不在,看店的是一位更加年长的老人。

司徒有些担心,老人上了年纪眼神不好,所以还特意把手机屏显的字体调整成最大。哪知道老人看到司徒的屏幕,看到输入了汉语,居然操起汉语跟司徒沟通起来。

司徒自己说,当时自己真的是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

由于不经常使用,老人家的汉语不是很流利。碰到难解释一点儿的,知道司徒不会俄语,于是老人家居然还用了一些英语。

老人家介绍,说自己叫做克拉辛,已经快一百岁了,这个超市就是老人开的,跟门口的枣树差不多,也有三四十年了。

老人虽然马上就一百岁了,却喜欢每天早起爬山,步行大概十来公里。平时看店的,是他的女儿和女婿。这一天两口子要去市里,所以老人家才过来照看一下。

司徒听得真是目瞪口呆,再仔细观察,老人家头皮上有一些癣,但是头发还没有全白,修整得很整齐。一副沧桑的面孔,架在粗皱的红脖子上。

眉毛全白了,睫毛也是白的,很长很粗,但是非常的整齐,如马路边的白杨树一样排列。眼睛很特别,非常明亮,透着一股精气神。

司徒本来就是好奇心爆棚的,看着老人家气度不凡,就搬了个塑料凳子,坐下来跟克拉辛聊了起来。

克拉辛能讲汉语,只是一方面上了年纪,一方面也是平时没怎么使用,所以语速很慢。尽管如此,老人清晰的思路和严谨的逻辑,还是给司徒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照理来说,五个斯坦,大部分是突厥和蒙古人的后裔。但是克拉辛却不是本地人,他是来自基辅的白人,正宗的贵族后代。

由于家庭出身的问题,克拉辛大概十岁的时候,就跟着父母和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被流放到中亚的一座小村子。

流放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是从衣食无忧的贵族生活直接变成一无所有的流亡者。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以前家里的事情都是有保姆佣人打理,流放以后失去了一切,每天还要为生计而搏命,这确实是非常艰难的。

流放有点儿像古时候的充军发配,但是也有不一样的地方。由于自十八世纪中期开始,沙俄就废除了死刑。是的,您没看错,自女皇彼得洛夫娜开始,沙俄实际废除了死刑。

没了死刑,并不等于没了惩罚,那就是流放。一方面为了惩戒,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开发那些地广人稀的土地。

所以,乌拉尔以东的西伯利亚、北高加索地区、中亚地区和远东地区成为了流放目的地。这些地方的一个共通点,就是天气寒冷、地广人稀,实际就是一个没有围墙的大监狱。

流放地不只毛子才有,像英国的流放地就是澳大利亚,法国的流放地是科西嘉岛,厄瓜多尔、阿根廷、菲律宾都曾经是西班牙的流放地。

三部曲的《卡宾达的灯塔》,卡宾达曾经就是葡萄牙的流放地,甚至直到今天都还在隐性存在。

毛子的流放地,按照地点的不同,对于流放者的管理要求也不一样。像列宁、高尔基,都是流放在西西伯利亚,一般来说三五年就可以回去了。

有些则会被流放到条件更加艰苦的北高加索、中亚或者远东,当然也有被流放去北西伯利亚的,那基本上就是有去无回了。

流放者在当地参加劳动改造,有些因为条件艰苦捱不过去,就没能再回去。也有些倒是比较喜欢流放生活,就比如普希金。

他认为流放给了他认识原始自然的地点,和思考的空间。当然,他去的流放地是在克里米亚,自然条件相对要好一些,总共也只有四年光景。

前面说了,流放其实就是一种刑罚,所以也有些人被流放好多次的,就比如高尔基,比如莱曼托夫。

出身贵族家庭,克拉辛从小识字,文化也就成了老人家当年的一个精神寄托。

可是,他的母亲熬不过苦日子,很快因病去世,只有父亲带着四个孩子,生活变得更加的艰辛。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克拉辛很小的时候就要承担家庭的负担,所以成熟也比较早。

那时候克拉辛什么活儿都做,只是为了在成长期能够填饱肚子。夏天就帮忙种地砍树修房子,冬天就劈柴捡牛粪,反正只要有一口吃的,他什么苦都能吃。

流放过去的,五行八作都有,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有些人善良,也有些人丑恶。艰苦的环境,把人性的各个方面都放大开来。

克拉辛的一位姐姐,被一位流放者骗财骗色,人财两空。然后又为了尽早脱离苦海,听信了另外一位流放者的花言巧语,两人选择逃亡,结果被冻死在半路。

姐姐的去世让父亲更加消沉,开始酗酒。家里没钱,买的起的只是劣酒。

结果在第二年的冬天,父亲也长眠在了流放之地。克拉辛的弟弟,也在不久之后病故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冬天,克拉辛的二姐倒是找了个附近镇上的工人,把自己嫁了出去。只剩下克拉辛,守在父亲留下的小木屋里面。

家庭的遭遇让克拉辛更加坚强,就算忍受屈辱,也要让自己能够活下去。但是跟跟大自然相比,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

恰好这个时候,村子里面来了拖拉机。

当时看来,那是怪兽一样的大家伙,喘着粗气,冒着黑烟,力大无穷。卡拉辛喜欢动脑子,有时间的话就看着村里的拖拉机。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时候,苏联在推广拖拉机,黑海地区和中亚地区,也有很多的拖拉机站,负责拖拉机的维护、保养和使用。

当时的拖拉机主要是履带式的,生产拖拉机的工厂很容易转产成坦克。这方面最著名的,应该就是斯大林格勒拖拉机厂。

大规模制造拖拉机,不仅有利于农业的发展和机械工业的整体进步,也能够很方便的转产坦克,同时又不会太引人注目。

到了1932年,苏联的拖拉机站已经如雨后春笋,在各地开花。拖拉机站负责管理附近几个村子的拖拉机,

克拉辛就很喜欢机械,更是喜欢拖拉机,宁肯步行十来公里,也会去附近的拖拉机站,兴致勃勃的驾驶和修理拖拉机。

那个时候的克拉辛,是真真正正的无产者,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他喜欢拖拉机,索性独自去了拖拉机站附近讨生活。

白天依然做一些事情,要饭,打短工,什么都干。晚上就在附近找个地方,甚至就蜷缩着睡在拖拉机站的墙角。

后来,克拉辛被拖拉机站的一位老工人师傅发现了他,带回了家里。

那位老师傅人很好,家里有个老伴。曾经还有个儿子,很小就病死了。老两口看着卡拉辛可怜,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那个时候克拉辛还小,但是拖拉机站也没有童工的概念,于是他就跟着老师傅忙活。没有工钱,只是管饭,但是毕竟有了个住的地方。

虽然生活还是艰难,但是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且至少能够填饱肚子,至少不用担心熬不过冬天,所以克拉辛还是挺满意的。

老师傅修理拖拉机还是手艺不错的,好多趴窝的拖拉机,别人搞不定,经过老师傅的手里,就回春了。

但是,他也是有着战斗民族的通病,跟克拉辛的父亲一样,就是酗酒。

平时老两口都挺好,但是老师傅喝多了就容易闹。他一闹起来,老婆子受不了,就拿克拉辛出气。

一开始只是骂,接下来就是打。把克拉辛打急了,他就跑出去。可是天寒地冻的真的没地方去,克拉辛就会跑去拖拉机站,摆弄拖拉机。

克拉辛也对拖拉机如醉如痴,加上他喜欢钻研,勤学好问,很快就掌握了拖拉机专业的相关知识。

几年下来,开拖拉机修拖拉机,只要跟拖拉机有关的,就没有什么能够难得住克拉辛的。

到了1939年的夏天,在中国东北,毛子跟倭寇之间发生了爆发了诺门罕事件。起因是倭寇在东北的边陲小镇跟外蒙发生冲突,并趁机进攻外蒙。

当时作为外蒙主子的毛子,决心正面应对倭寇的挑战。当时还年轻的朱可夫被任命为总司令,调兵遣将,将毛子的机械化部队调去乌兰巴托,然后辗转八百公里,去到诺门罕战场。

赶上了征兵,于是克拉辛趁机入伍,摆脱了老师傅一家,也正式结束了流放生涯。由于他精湛的拖拉机修理技术功底,克拉辛被安排在了坦克修理厂。

当时苏军装备的BT坦克,其实就是利用了15-30型拖拉机底盘,经过改造而成的。

那个时候的坦克还比较原始,发动机、减速箱、履带系统都容易出现问题,这就给了克拉辛舞台。

克拉辛入伍以后,就去参加了诺门罕的第二次战役。也是在那片草原上,克拉辛再次见证了生死离别。

毛子凭借装备的优势惨胜,但是同时,朱可夫也摸索出了大规模集群作战和闪电战的脉络。于是著名的1:3理论开始在苏联军队中实践起来。

所谓1:3理论,就是坦克车作战人员与后勤保障人员的比例,是1:3。而且按照这个理论,作战坦克和维保坦克的比例是3:1,也就是三辆作战一辆维修保养。

这种强化装甲部队后勤的战略,为二战期间苏军坦克集群的战略战术和安排,打下了非常牢固的基础,也成为了装甲兵部队的教科书。

但是,后勤保障部队的条件还是比较艰苦,大部分时间,其工作都是在野战工场完成的,吃住都在里面。

在这期间,克拉辛结识了一位挚友,也是他部队的政委,叫做尤尔金。

尤尔金曾经参加过毛子跟倭寇之间的张谷峰战役。那是1938年,发生在东北的土地上的小规模战斗。尤尔金在那场战役中负伤,才从一线部队上退了下来。

尤尔金到了后勤维保部队,对于刚刚才二十出头,但是技艺精湛的克拉辛印象非常好。有时候碰到了难题,克拉辛也是没日没夜的解决问题,这些都被尤尔金看到眼里。

当时坦克通讯,依赖的是一种简易电台。在当时,电台是个金贵的家伙。而作战区域确实遍布各种坑坑洼洼,因此电台的返修率非常高。

坦克的其它部分还好办,但是这个简易电台就很少有人会修理。克拉辛年轻,又有着勤学好学之心,所以他成了维保部队里面少有的几位能够修理电台的师傅。

后来毛子跟倭寇签订了停战协定,但是毛子对此并不放心。除了继续保持一定数量的人员和装备,还配备了大量的监侦设备,负责对关东军的一举一动进行监控和分析。

尤尔金,就成为了一个监侦系统的负责人。那时候无线电系统缺员严重,所以尤尔金就想到了克拉辛,把他弄到了监听站。

克拉辛在监听站仍然做着维保工作,但是他的领导却是因为克拉辛的出身问题,一直看不上他,对他百般刁难。

在一个冬天,那位领导安排克拉辛去监听站后面库房进行整理。库房没有采暖设施,到了严冬时节,水汽结成冰,贴在仪器表面。

克拉辛整理的时候不小心,摞在一起的几台仪器滑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他的左手上。当时就有三个手指粉碎性骨折。

可是监听站地处偏僻,而且那位领导也没有尽责,三天之后克拉辛才被送到医院。克拉辛左手被切掉了两个手指,没有办法再做修理工了。

但是他又无处可去,也不想就这样退伍回去流放之地。于是就趁着养伤的机会,跟监听员学习了一点点日语。

可是,监听站的领导还是以克拉辛的家庭出身做借口,没有同意克拉辛转行成为监听员。于是伤愈之后,克拉辛就离开了监听站。

这个时候也是赶巧,外蒙也设立了监听站,其实也是毛子在操作,负责对华北和西北进行侦测。也是因为既懂设备又会点儿语言,克拉辛就被派到这个站点,

外蒙的这个站点条件非常艰苦,周围只有荒原,孤零零的。站点里面也只有四个人,周围除了偶然路过的牧民,还有狼群,根本就没啥活物。补给就更麻烦,一个月才过来一次。

艰苦的条件使得没人愿意来,所以这个站点的成员,除了站长,都是有点儿“污点”而被派过来的,这更像是一个流放地。

可是克拉辛却并不在意这些,一方面他学习到了更多的知识,除了日语,还有汉语,以及一些英语。

更重要的,是克拉辛收获了爱情。

克拉辛有着流放的经历,他清楚的知道,能够活下去才是真理。因此只要不当班,他就一定早起,围着站点附近跑上五公里。

坚持锻炼的人通常都有积极向上的心态,加上虚心、热情和乐于助人,克拉辛很自然的赢得了大家的好感。

三位监听员当中,有一位有着华人血统。她的家族在海参崴经商,父亲是东北人,母亲是白俄。后来毛子排华,家产被没收,家人被驱逐和流放。

也是她有文化,俄语汉语日语流利,还懂一点儿英语,算是人才,这才被安排做了监听员。但是地点都是很偏僻,在外蒙之前,她也是在张谷峰附近驻扎了一段时间。

也许是血液里面东方性格的原因,也许是新到一个地方,人生地不熟,一开始她很腼腆。但是克拉辛的热情还是感染了她,时间一长两人就产生了好感。

监听站里面是不能谈恋爱的,这是纪律。但是爱情的种子一旦播撒下去,就会生根发芽,低档不住。

克拉辛经常以学习语言为名,为的就是跟她多呆一会儿。但是这个东西纸里包不住火,都是成年人,别人难免看不出来。

这个站的站长虽然没有前一个站长那么恶毒,却也是具有很强执行力的。于是很快,那位女生就被调离。因为她懂得一些英语,就给派去跟盟军通信联络的部门。

这一别就是三四年,直到欧洲战场结束,苏军把欧洲战场的部分兵力部署到远东,准备撕毁《苏日中立条约》,进入东北清理关东军。

那个时候女生还是联络官,而克拉辛所在的站点因为收集了大量日军情报而立功受奖。克拉辛也已成为站长,并换防到苏军前线。

偶然的机会,两人再次相见,双方都还是单身,就决定结婚了。等到牡丹江战役结束,东北日军全部彻底投降,苏军大部开始撤离。

这时候克拉辛很清醒,他无法判断未来,但是他知道,如何能够保住自己小家的太平。因此,克拉辛和爱人没有参与所谓的论功行赏,而是选择了另外的方式保全自己。

尽管当时毛子出兵东北,但是对同属一条战线的国民政府还是留了一手。它在监侦方面尝到了甜头,就在五个斯坦那个对着西北的方向,设立了监听站。

而克拉辛就选择了其中的一个小站点,带着爱人进行驻扎。战后,这些站点都划归了克格勃,而为了保密,站点人员也都隐姓埋名。

也许就是这样一个决定,让两口子虽然生活条件艰苦,却生存了下来。而同期那些战功卓著、声名显赫的,虽然风光了一阵,但是大多却没能逃脱过那几次大清洗。

克拉辛两口子都经历过流放,对生活水平的要求都不高;两人又都是贵族出身,用现代语言来讲,还是比较注重生活品质。

大半辈子就住在乡下,种种菜、养点儿花、生几个孩子,就这样低调的到了退休年纪。本想可以颐养天年,却没想苏联解体,社会又开始动荡。

社会的动荡倒是没有波及到乡下,但是货币贬值却使老两口损失惨重,眼瞅着辛辛苦苦积攒的退休金,变得不如卫生纸值钱。

好在老两口心态好,就在村里开了一个小超市,日子虽不富裕,却也衣食无忧。几个孩子都结婚生子,离开了乡下搬进城里。

两口子也轻松了一阵子,日子过的也算惬意。后来老伴儿去世了,剩下克拉辛自己。再后来,他的一个儿子和儿媳也到了退休年纪,不习惯城里,就搬来跟他住一个村子,顺便照顾一下。

克拉辛始终无法忘记当年在监听站的日子,也更加懂得活下去的道理,所以一直坚持每天早起去爬山。也坚持读书,各种语言的书,在书中寻找人生的味道和意义。

司徒很好奇,当年克拉辛都监听和监视到了什么。老人家头脑还是很灵活,有些能说,也有些,不知道是不是在装糊涂。

但是有一点,克拉辛讲得很清楚。俄语跟汉语和日语是完全不同的语系,为了能够熟练听懂汉语和日语,尤其是通过监听设备的电波声波转换以后的汉语,他是下了功夫的。

克拉辛的夫人因为从小就讲汉语和日语,所以还是比较流利。克拉辛却是半路出家,他的语言是跟他夫人学的,因此熟练程度就稍微差一些。

为了提升听力水平,克拉辛自己动手制作了一个装置,这样即使在家里,他和他夫人说话,也会通过话筒和扬声器。

而且,他会要求他夫人在家里的时候只讲汉语和日语,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练习,让克拉辛的外语水平得到了快速的提升。

东北话跟普通话很类似,但是到了西北,官话的味道就跟普通话有了区别,更甭说方言了。于是克拉辛用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听广播电台里面的方言版的评书。

六七十年的,中苏之间交流的机会很少。但是样板戏和有特色的地方戏曲,却是广播电台每天循环播放的主流。

克拉辛把自己那些广播录制下来,然后对着扩音器一遍一遍的听,一字一字的背,用了两三年的光景,学会背诵整篇《毛主席语录》,学会哼唱《沙家浜》,甚至还能吼两嗓子秦腔。

甚至到了现在,克拉辛还对秦腔留有深刻印象。虽然吼不上去了,但是味儿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意思的。

斯坦们建国的时候,克拉辛已经退休。有文化部门的听说了克拉辛的情况,想请他和夫人出山,做一些文化交流的工作,但是克拉辛只想低调养老,就婉拒了。

克拉辛说他自己比较笨,尤其是学习语言的时候,所以只能起早贪黑、一遍一遍的重复,来加强记忆。

大家都在说,这个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就是汉语和阿拉伯语。作为二十多岁才开始学习,还能熟练掌握东北和西北方言,克拉辛并非他自己所说的笨。

就算记忆里不好,也更能体现出“勤能补拙”。只要下功夫认真学习,其实没啥能够难住人的,更何况是人中龙凤的华夏儿女。

最近搞了一个有趣的小项目,弄几个极低成本的发射源,去到狮头山测试站。美帝过来的时候,跟周围几个场站的,对着小机机一顿狂扫。

测试站的位置很重要,一定是远离人群,又很容易就能被发现的,而且一定要低成本。万一到了需要的时候,这个东东可以消耗掉至少一枚30万美金的AGM-88,甚至90万美金的88E。

而且,还可以组网,变成一个大相控阵,那就更有意思了。其实对付美帝,消耗战反而是其次,打它的补给才是真的。

海湾战争期间,设立在卡塔尔的中央司令部每周在波斯湾的补给就有一万吨。二战期间,德国的狼群也是瞄着补给去的,这方面还是有很多值得学习并深耕的地方。

对老美,战略研究和战术研究方面,都必须要以战时思维来考虑。消除一切幻想,踏踏实实的把研究和模拟工作做扎实做透彻。

犯不上跟它斗嘴,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也检验一下手里这些存货的成色。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反动派,都是特么的纸老虎。

小王说,现在已经不是二百年前了。你觉得你是受害者,我们也是受害者。但是如果你不搞团结,甚至想加害于我,让老子替你背锅,老子必定不会忍气吞声。

你若胆敢过来,老子就要想办法打到你家去,把你裤衩子扒下来,倒扣着蒙在你丫的头上,帮你装一下蜘蛛侠!

其实,西部战区倒是可以动一下阿三,这个是真正的检验。三十年无战事,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磨刀祭旗,也是该出来透透气了。

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些练兵机会,其作用就如同大赛前的热身赛一样。

现在的国际形势,恶劣也恶劣不到哪里去。而且对比二十年前,还是强了很多。

此时不搏何时搏,时穷节乃现。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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