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超│小村的啤酒趣事(随笔 外一篇)

·分别载于贵州省《贵阳日报》(2008年11月27日),江苏省《大众社会科学》(2015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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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的啤酒趣事(外一篇)

□郑玉超

农村喝啤酒的历史,大约在二十年前。我们小村里周老汉家率先喝啤酒,结果闹出了不小的笑话,今天想起还让人忍俊不禁。

记得那个夏天,啤酒刚在县城露脸,小村的周老汉家来了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好友久别重逢,周老汉自然不敢怠慢。偏他又是个平素喜欢露露脸出出风光的主儿。于是,他想到了啤酒——不过之前他从未沾过——就特意骑车到县城买了一瓶,想隆重地招待好友。潜意识里,他以为啤酒和白酒一样,喝一点头就会晕乎起来,找不到方向。

想到等会终于可以亲口享用,周老汉心里早痒痒起来,暗暗臆测着它的许多种味道。当菜上齐后,周老汉从粮袋里小心摸出那瓶啤酒,眯着眼睛,砸吧着嘴,半是艳羡半是自豪说,现在的城里人啊就爱喝这玩意儿。那朋友许是曾听过别人绘声绘色的描述,就附和说:“是呢。听说这东西,只要打开盖它就会自个儿打哈欠。”

那啤酒自然不知它肩负的伟大意义——至少在小村里,它是第一次闪亮登场,周老汉和他的朋友率先开了全村喝啤酒的先河。两人轮流捧着端详个不停,开瓶的那一刻,两人下意识地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周老汉小心翼翼,手抖个不停,嘴里轻声念叨着,这玩意儿咋这么难开。朋友就贴着酒瓶想看过究竟。冷不防,那啤酒突然间喷涌而出,喷了他一脸。好容易使劲捂住了,一看只剩半瓶。

炎炎夏日里,两人端着小酒杯,并不急于一饮而尽,先用舌尖舐它的怪味,这才皱着眉头,让它缓缓地滑入喉咙。一桌丰盛的农家菜几乎只开了个头,但半瓶啤酒却在相互劝酒中很快见底,可一抹嘴,两人一点酒意也没有,就纳闷这物咋能叫酒呢。要不,头怎么一点也不晕乎呢?周老汉慌慌的,忙将家中剩下的半瓶白酒拿出,屋内这才弥漫出久违的酒香。

直到两年后,啤酒完成了县城包围乡村的道路,开始飞入寻常百姓家,周老汉才惊奇地发现喝啤酒该有的阵势,那才叫豪情万丈——脱光上衣、赤着胳膊、挽着裤腿,嘴对着酒瓶尽情吹。

上文载于贵州省《贵阳日报》(2008年11月27日)。

莫让生命太负重

□郑玉超

生活中,我们常常因欲望太多,而感到浮躁不安,甚至迷失了自我。其实,人生的幸福不在于拥有多华贵的荣耀、多远播的声名,而在于能够拥有一份平淡和从容。当我们真正做到不再为虚荣、显达、富贵而孜孜以求时,尝尽清苦的我们才不会感到岁月蹉跎,才不会遗憾财富与命运的厚此薄彼。

坚守住岁月中的恬淡、释然和执著,我们总有一天会懂得这么多年的奔波劳作,自己始终很富有——拥有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精神财富,那就是脱去浮躁后的那份平淡、那种超凡脱俗和铮铮傲骨。

在小院中,放一张小木桌和一把小竹椅,添一只小茶壶和几只小茶杯,没有西湖龙井,只有几瓣菊花。这是一千五百多年前诗人陶潜的写意生活。

他口中咀嚼了许多世纪的那份悠然坦荡的人生至境,那份怡然自乐的平和心态,那份无拘无束的淡泊情怀,不该在我们这个时代流失,而应荡漾在我们青春浩荡的血脉之间。在我们的生命基因里,理应继续负载着古哲圣贤“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的精神源流……

别给生命太重的负担,跌倒了可以再起,失败了可以重来。浮躁,空虚,寂寞,焦虑,妄想……都是我们精神家园中杞人忧天式的自寻烦恼。与其哀婉叹息,莫若品一杯清茶,饮一杯浊酒,看一段风景,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载于江苏省《大众社会科学》(2015年第4期),感谢编辑部主任陈述飞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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