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里的微笑观后感500字(烛光里的微笑300字广播稿讲了什么)

1991年底,上海电影制片厂推出由陆寿钧等编剧、吴天忍执导的《烛光里的微笑》。影片描写体弱多病的小学女教师王双铃为教书育人奉献自我,用自己美好的人格力量告诉孩子“我们怎样长大”的故事。

 

很多人的童年都有看《烛光里的微笑》哭得稀里哗啦的经历。电影里的王双铃已经走了三十年,但现实中的“王双铃”还在为教育事业奋斗。日前,记者在编剧陆寿钧家中碰到了下班回家的“王双铃”。

 

“王双铃”是所有小学教师的缩影

陆寿钧的妻子名叫汪耀鸿,19岁师范毕业后,进入徐汇区汇师小学做小学老师,她有个同班同学兼学校同事叫戴双琳。写剧本的时候,陆寿钧各取一边,就有了“王双铃”的名字。

剧本是陆寿钧在上影文学部担任党支部书记时创作的。当时,有位老编辑向他推荐了北京部队作家郭兵艺的一篇报告文学,故事通过一个看守太平间老人的双眼来写世态炎凉,其中,有个小学老师的片段尤为感人。陆寿钧把郭兵艺请来文学部改了三个月的剧本,可惜最后本子没能在艺委会通过。陆寿钧不甘心,他把手头一个已经成型的素材交给郭兵艺去创作,自己重新去写个讴歌小学老师的剧本。

 

陆寿钧一直坚信,生活是创作的源泉,每年他约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下生活”,但在创作《烛光里的微笑》时,生活就在身边。剧本里,有关小学教师的所有细节都来自妻子汪耀鸿,只是在艺术虚构上有一些改编。

电影里,李小朋的父母因为赌博被警察抓走,王双铃把他收养在自己家,像妈妈一样对待他。这个孩子的原型是陆寿钧编辑部同事的侄女。当时,她正在上小学,母亲去世了,父亲一个人无法抚养她。同事不经意地将这一难处讲给陆寿钧听,陆寿钧又不经意地告诉了妻子。妻子说,“你把她领过来,我来带。”

那时候,陆寿钧儿子在上小学,一家三口挤在13平方米的亭子间里,远比电影里的居住条件差。家里住不下,汪耀鸿就带了两个孩子住在学校里,一住就是整整一年。这一年中,她没有向孩子家长要过任何费用。

“很多故事讲出来,大家都觉得匪夷所思,但生活就是如此。”剧本写好后,陆寿钧拿给妻子看,当时她大哭了一场,为剧本中那些孩子的遭遇而心疼。剧本又拿到学校去听取意见,看的人也都哭了。当时,小学老师待遇较低,电影中,学校为了给教师多一点补贴而出租操场,导致一个学生发生车祸。这是艺术的虚构,但也触及了当时社会上的痛点。

王双铃有心脏病,为了学生她不顾休息,病情日渐加重,在带领学生郊游的途中不幸去世。当时,她才过完四十岁生日不久。王双铃走后,学校整理她的遗物,在抽屉里发现了一沓没有上交的病假条。

写剧本的时候,汪耀鸿的胃出血很严重,刚从医院抢救回来,休息没几天,又回到工作岗位上。那时,很多小学老师在体格检查中查出各种病症,老师带病上岗成了常态。“我很担心她,那样的创作是有感而发。”陆寿钧不后悔没给王双铃安排一个好结局,他觉得,尽管观众想看到好人有好报,但艺术作品总希望能震撼人心,“我也想借此提醒一下社会各界,要关注老师的健康。”

当年电影上映后引发强烈反响,获得第十二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儿童片奖,主演宋晓英也凭借“王双铃”的角色获得最佳女主角。

 

2012年,陆寿钧在《解放日报》上发表散文《“王双铃”过生日》。他把妻子称作生活中的“王双铃”,介绍她退休后继续留校任副校长,协助校领导把这所小学办成了名校,又输出了教师中的不少人才。

但汪耀鸿并不觉得自己就是王双铃的原型,“我就是一个平常的小学老师”,她摆摆手,“电影里写的是我们所有老师。当时教师就是这样的,很苦,过节发点酱菜、茭白就算很好了,和现在的待遇条件不能比。但我们这代人不是为了工资而工作,是为了学生。我很喜欢孩子,一个爱孩子的人,才能当小学老师。”

 

明年,汪耀鸿终于要正式退休了。和她说话时,要离得很近,大声说话,她才能听清楚。谈到小学老师这个职业,她脸上总会露出一种幸福感。

陆寿钧还记得妻子70岁生日那天,有两个班的学生来为她祝寿。看着那些已经五六十岁的人依偎在她身边,还像小学生一样,他感受到了当老师的幸福感。

那种幸福感,就像电影里的王双铃一样,走到教室走廊的镜子前,一定要仔细理一理衣衫,用最好的形象走向心爱的岗位。

 

我的作品都是从生活中来

30年过去了,《烛光里的微笑》仍然有现实意义。有一年教师节,各家电视台几乎都在播出《烛光里的微笑》,也说明这类作品的短缺。

教师题材是最难写的题材之一。陆寿钧记得,在《烛光里的微笑》之前,著名表演艺术家孙道临和写过《护士日记》的艾明之都曾想创作过这个题材,但后来都没成功。“电影要讲矛盾冲突,有好看的情节和深刻的思想内涵,但把种种要素放在一个小学里面去呈现很难。”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电影厂已经自负盈亏。《烛光里的微笑》剧本提交到上影艺委会时,许多人并不看好,也有人替陆寿钧担心,如果写的剧本亏了,以后恐怕没人敢再来找他写本子。好在,当时的上海电影局局长吴贻弓等人支持这个剧本,并认为,“我们的电影还是应该多反映些普通人的生活”。

陆寿钧记得,影片最早放映是在春节期间,之后每年教师节都会重映,“当时也有一些大学教授觉得影片的艺术语言不够新,但老有老的好处,可以经得起时间检验。”

王双铃身上有着陆寿钧对教师这一职业的理解和情感倾注。他家里几代人都是老师,对于自己的小学和中学老师也有很深的感情。每到教师节前,他都特意去青浦的家乡看老师。有一位只比他大9岁的顾老师,当年也是刚从师范毕业就去教书,碰到他们这一群调皮的孩子,就像《烛光里的微笑》的开头,王双铃所教的那个有名的“乱班”。小学时,作文评级分为“优、上、中、可”,但一位语文老师用红笔给他批了一个大大的“超”,这种鼓励和欣赏,也触动了陆寿钧后来拿起笔,成为一位剧作家。

如今也有一些涉及教师职业和校园题材的影视作品,总让人觉得有些悬浮。陆寿钧觉得,这是编剧对生活的感悟还不够,总是困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想象。陆寿钧从进上影厂做绘景改行做电影编辑,再做编剧,一直活跃在生活的一线。“只凭技巧去编剧,水流不长。我拼命下生活,拼命记录生活中的好多东西,并不是要马上用。我经常想,如果老了,出不去了,还能有素材写。我的作品都是从生活中挖掘出来的。”

 

1998年,陆寿钧被评为上海首届德艺双馨文艺家,他记得领奖时,自己和其他9位获奖者一起坐在前面,还有谢晋、秦怡等著名艺术家站在他们后面。每个人要讲几句话,陆寿钧对着电视镜头说,“有千万条理由让人善良,没有一条理由让人冷漠”,这也是他的创作理念。“我不觉得自己德艺双馨,我只是平常人,怀着平常心,做了一些平常事。”

近年来生了一场大病,陆寿钧很难再写作大部头的影视剧本,但他仍然坚持创作。他把自己看作一个“幸存者”,每天保持三个小时的写作习惯,时常为上影厂的故友知交们写一写文章,让读者可以了解他们。疫情中,他还通过几十次电话采访,为上大美术学院的一位老院长写了部传记。

汪耀鸿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学教师,做的都是小学教师应该做的事情,“就像电影里所说的,教师的职责就是教书育人,这是永远不会过时的。”

 

今天,我们不妨重新欣赏《烛光里的微笑》,向辛勤耕耘、无私奉献的教师们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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